盛玦:“……”
众人:“……”
下人们诚惶诚恐地一股脑跑过来给王爷出气,王爷本人也板着脸在那里站着,气氛本来是紧张一些的。
毕竟见到王爷失误的情况很罕见,摄政王一个不高兴把怒火转移到他人身上也是有可能的。
大家都纳闷了。
怎么有人敢笑出声呢?
江洛瑶小小笑了一下,突然意识到自己出了声,于是连忙止住声,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做。
盛玦黑着脸:“你也嘲笑本王?”
江洛瑶本能圆谎:“怎么会呢,我只是在想,此番现象很是有趣,王爷您看,地上那石子像是石中龙虎,平地而起,傲视四方,像和您很有缘的样子,几次都想要您的驻足。”
盛玦摆摆手,叫下人们退下,而后他蹙眉垂眸,看清了那石头的样子。
果然和江洛瑶说的一样,很特别的石子,平底凸起一点,像是昂首的虎兽,显得十分不凡。
凡事讲究个气运,盛玦被她一说,觉得也很有道理。
留着这石头,说不定也是个好事儿。
“不用除掉了,都退下吧。”
盛玦抬手之后,突然听到了身后的细碎动静,他回头,发现府里的仆从们全来了,所有人举着火把依次顺着这条路过去,彻彻底底着亮了这一条路。
不知是哪个有眼色的下人去通知了其他人,众人深更半夜全起来给他家王爷照路了。
江洛瑶也跟着他回眸,两人一同震惊。
此事,不是摄政王吩咐的。
府里的下人们听说王爷险些摔了,便都举着火来了,明明是深夜,却让这个晚上不再黑沉了。
江洛瑶看到,这些不是府上的兵士,而是一直伺候王爷的老仆人们。
她突然意识到王府好像没有年轻的下人,凡是见到的,全是上了年纪的。
京城的好些冠盖之家都不喜欢用上了年纪的仆人,倒也不是嫌弃他们粗手笨脚,而是为了府内的风貌,等下人们岁数到了,就给一笔银子打发掉,甚至一些心肠硬的还会把伺候多年的下人给赶出府去。
江洛瑶以为摄政王这般性情凉薄之人,也会如此。
谁想到事实居然完全相反,摄政王府上没有一个年轻男女,伺候的人全是有一定岁数的。
包括许笠也是。
江洛瑶心中突然有了某种猜想——王府的下人,是否是上一辈留下来的,一直呆到了今日。
这种猜想一冒出来,江洛瑶瞬间回想起了以前的一些细节。
有的嬷嬷眼睛不太好,却能准确地找到东西,认得熟悉路。有些下人耳朵听不太清,却能敏锐到察觉到摄政王的指示,帮他去做一些事情。
原来王府都是旧人,难怪如此。
这一瞬间,江洛瑶甚至有了种错觉,摄政王或许也是仁德的,至少没有赶走旧人,一直肯留着大家,很久很久。
一边的盛玦问许笠:“怎么把大家都给折腾起来了,谁上赶着出的馊主意,本王只是去一趟宁紫轩,也犯不着如此兴师动众。”
许笠想说,王府平日都没啥事儿,今日特殊一次,从王爷您抱着江姑娘回房间的时候,大家就都没踏实去歇着,有准备东西的,有想着趁早烧水的,大伙儿都挺紧张的。
许笠不方便当着江洛瑶的面说实话,只能含糊地应了个什么,然后说大家都起来了,不如就护送江姑娘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