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天的修建,卫星村已经初具雏形。
围墙起了半圈,能住人的房子修了两座。
在规划里,新村有点像土楼,居住防御二合一。只不过土楼是圆的,新村修成了四合院式的方型。
因为还有大片地方没修,所以简易猪圈羊圈鸡窝都放在墙内。
这些天,大人们做苦力修房子,孩子们也没闲着,到处去抓虫子拔草喂小羊和小鸡。
现在又多了猪崽,小孩们没觉得活多了,反而激动兴奋不已,一闲下来,不是去蹲观察那两只小白猪,就是去摸两只小黑羊。
而王大军将村民们排了班,每干两天重活就可以轻松一天,当然这轻松的一天也不是能闲着的,而是要两人组队,去附近的村落里搜寻。
虽然搜寻主要是想找找还有没有幸存的村民,但前头几次,没找到活人,倒是寻着了不少能用得上的东西,比如野生药材,石料,至于那些破败民居内外的物件,大伙得了嘱咐,那是一丝未动。
早先建卫星村的时候司娓娓就跟大伙说过这个思路。
在全新的地盘上建村子,就是为了避免将来的麻烦。
那空无人住的民居,虽然在朝圩村人看来,有的是倒塌的,有的是烧毁的,已经完全没啥价值了,但将来有一天逃荒的村民回来了,到时候一看木料石砖被弄走了,那少不得会到新村来扯皮,所以干脆一开始就不沾这个小便宜。
今日轮到王大军歇息,他和一位村民去往东面探寻。
两个人内里穿着现代的短袖和五分裤,外头却罩了层麻布做的古装短褐,也得亏如今初秋,气候转凉,不然得捂出痱子来。
他们走得也不快,慢慢悠悠,走几步还要停下来拍拍风景地形,倒很有点游山玩水的意思。
“大军哥,这个地方,我好像见过。”
“我有个高中同学,他们家离咱朝圩村不太远,开车也就是半个小时,他们村叫梨花沟,村边上有一条沟全长的是野梨树,我去过那儿好几回,你看……我这儿还有照片呢!”
本来只是在闲聊,王大军凑过去随便瞧了几眼,可这一瞧,就有点愣住了。
这人还真没说错,照片上的地形,跟他们脚下的地方,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这就有意思了。总不会这里的梨花沟,跟现代的,其实是一个地方吧?”
“那还真说不准,咱们那边,不是也有个封家村吗,前两天他们去过封家庄,回来也说跟封家村挺像的。”
王大军摇摇头,苦笑。
“合着咱村只穿越回了一千年前,可地方就没动啊,但那大湖又是怎么回事呢?”
“兴许咱村一千年前就有那个大湖呢?”
两个人闲谈归闲谈,他们又不是搞研究的,再说在这个时代也搞不了研究,只能说说就算了。
梨花村不出意料之外,也是个空无人烟的村子。
走进一家破院子的时候,这两人还受到了惊吓……堂屋门大开,一具干尸趴在门槛上,显然是逃跑不及,被人给打死。
吓得两人赶紧就退出了院子,草草地在各处搜索一圈,就出了村。
“大军哥,你说这遭灾的只是两个县,另外的三个县又没遭灾,就算老百姓家里的粮不够吃的,那县衙里,还有大户什么的,不是有存粮么,就算拿出一半来,怎么也够养活另外两个县了,怎么就闹到了五个县都成了灾荒了?还有那些流民匪,抢了粮就不能寻个地方踏实种地,非得四处流窜,弄得村村荒废,没了人烟,难道他们就有好日子过?”
王大军嗨了一声,“这可不就是人祸?官府无能,富豪自私,都想着事不关己,不但不想伸手帮忙,还想趁乱捞上一把,等火烧到自身了,再后悔也来不及了……所以说,天灾不可怕,最可怕的是没了秩序,弱肉强食,到最后其实大部分都没了活路。”
就像那些张狂一时的流民匪,他们是能抢一个村又一个村,吃喝穿还有财物都是白来的,可他们把一个地方给祸祸完了,谁来种地,谁来纺织,谁来养六畜家禽?还不是得再换一个地方?但碰上硬钉子早晚都是没好下场。
说起来,那位三皇子领兵来到南五县,也该有快一个月了,不知道剿匪剿得如何?
两人议论感叹了一番,眼瞧着不远处似乎是有条小溪,就准备在溪边洗洗手,吃顿午饭。
“大军哥,你听到哭声了吗?我怎么听着好像……在那边!”
王大军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就瞧着五六十步远的一块山石后,露出了一片衣角,似乎真像是有人。
两人警戒地猫身过去,朝山石后一张望。
山石后头胡乱堆着一捆干草,一个人影躺在里头,旁边跪了个小孩,看着不超过两三岁,抓着那人的手在小声抽泣……
小孩听到响动,一转头瞧见了两人,瘦得皮包骨的小脸上顿时显出惊惶,急忙手脚并用地往草堆里爬,紧紧抱住那躺着人,却是一声不吭,连哭都不敢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