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
高天之上,雷霆炸裂。徐胜缓慢,但却稳重地走在破碎的青石小路上,阴沉到了极点,浑身都泛着血光。
“逃!”
疯了,乱了。秦家的所有人,连同宾客全都疯癫了!在濒临死亡的巨大压力下,他们忘却了身份,再顾不得礼仪,像猪狗牛羊一样,四散奔逃,相互夺路。他们推攘践踏,乃至拳脚相加,血沫横飞。
“死,全部都要。苍生为食,苍天可吞!”徐胜狂叫着,横冲直撞,无人可当!在“行者无疆”的加持之下,谁人能脱逃?
狼入羊群,尽情杀戮!
“咻!咻!咻!”一条条血光闪现,一道落下,另一道紧接着就会升起!
“放过我们吧,求你了,我不想死。”有人在求饶,跪倒在地,整个瘫软。
“苍天无情,何曾饶过?”徐胜一掌拍出,那人顷刻化作血雾。
“我无罪,你为什么要杀我?”有人在哀嚎,眼见跪求无望,索性挺身而出。
“大世之下,皆负罪责。”徐胜弹指一挥,那人脑浆横飞。
“你这个样子,莫非不怕天谴吗?”有一老者,颤抖着开口,将他身后的小女孩死死护住,老眼含泪。
“尔等不怕,我有何惧?”徐胜昂首对天,高声喝道:“若有天谴,何不荡平人间?”
“咔!”
与徐胜的吼声一同响起的,是天上的惊雷。整个天幕都森白一片,雷霆贯穿天地,威压十方!
“哈哈哈哈,天谴来了。”老者癫狂大笑,几近气竭。
“若真有种,劈我就是,何必在天穹唬人!”徐胜仰面笑天,继而扫视众人,曰:“天雷下凡,无非我与尔等同葬,到头来你们还是要死。”
众人皆无言,相互搀扶着,在上苍与徐胜的双重威压下,冷眼站定,昂首挺胸!
此际,他们虽然害怕,但却异常镇定!
一道道冷厉的眼神死死地锁定徐胜,直看的他心底发毛。他慌了,觉得好似千万支匕首悬在喉边。
明知眼前众人毫无抵抗之力,但徐胜却清晰地感觉到了一股不适,一种恐惧,一道来自于灵魂深处的拷问!
这些人该杀吗?
是,诚然,秦程两家的繁华富贵都建立在累累白骨之上,作为其族人,自然脱不了干系,凡享荣华,必担罪责。可老人身后的那个小女孩呢?她自小就生活在那样的环境中,她没的选,她还小,还没有机会作恶,还留存着小孩子善良的天性。
难道她也该死吗?
她为什么该死?
还有,那秦程两家的仆人,那些丫鬟、杂役、看厕所的老张头、扫门庭的老李头,他们何罪之有?他们连富贵都没享过,为什么要身死此地?
凭什么?
凭什么?
“啊——!”徐胜仰天大啸。
“噼!”
又一道惊雷骤响,磅礴大雨倾泻直下。
此间,已入寒冬,天未雪,雨却降!在这北地辽州,还是头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