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胜愣了。
面前的身影突然消失,只一些血色雾气飘荡。透过层层血雾,他只看到了严少光杀意纵横、恨意无边的双眼。
他知道,还没完呢?
事已至此,严少光绝不会停手。本就没有那样的道理,这般做法,也不符合他的心性脾气。
“啧啧”
两声赞叹出自街角陋巷,发自衣衫褴褛的老道士之口。
他搓了搓手,一些血色珠子从其手心掉落,他望着,含笑摇了摇头。
“害人者,终害己也。”
老道士这般说道,身后两人早已毛骨悚然,浑身颤栗。
刚才,就在他们的眼皮底下,老道士一伸手从他们同伴的胸口处掏出一个血色丸子;接着,大手一挥,那人就凭空消失。现在,血色丸子崩碎,化成残渣,再结合老道士的言语,他们明白,那同伴,多半是凶多吉少!
这二人像丢了魂儿似的,目光闪烁,望着老道士,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
他们并不知道,他们的命,并非全然掌握在老道士掌中,还拿捏在另一个人手里。
那个人,自是严少光!
此刻的严少光,很愤怒、很烦躁;同时也很为难、很纠结。
就这样放过徐胜,他不甘;可,若是再度出手,结果又是怎样?会不会再度遭逢变故?
三次自以为是的出击都以失败告终,严少光恼羞成怒的同时,更有些后怕。
徐胜在他眼中,再不是蝼蚁一般的存在,不是肉眼可见地瘦弱少年,浑身上下都透着邪性。
再一次舍命出击,显然不智。
可
严少光思衬之下,早已没有退路。他要是就这么放弃了,虽然没人能拿他怎么样;但,青衣少女、道袍男子、彦亶之、大将军,军旅征夫、满朝臣子,乃至“天师”、其“叔父”,该如何看待?
他的面子往哪搁?
他满心猜测到:会不会有人觉得我是废物,暗中嘲笑?“叔父”会不会觉得自己看错了人,从而弃我如草芥?白白浪费了二十多年寿元,同龄会不会后来居上,压我一头?
这些,如此种种,早让他失了理智。
天之骄子怎能失败?
他能退,却不愿,心有不甘、不忿。
“小子,你叫什么?”
严少光已经下定决心。他稍稍平复心态,目露寒光,对着徐胜森森说道。
“区区小子,名声不显,不值一提。”
徐胜咧着嘴,每吐一字,便是浑身上下的疼痛,更觉虚弱几分;但,即便如此,他宁可多说一些,也不想回答他名字的两个字。
你欺负我,我就得忍着;你要杀我,我就得承着;你问我名字,我就得回答你。
哪有这样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