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她已经说动了齐修,叫那人临阵倒戈?
然而齐修麾下的飞羽卫和神机营加起来才一万多人。他拿什么与五万禁军拼杀?
不过,他可以借用身份的便利取走赵璋的人头。方众妙所谓的平息祸端之法是指这个吗?擒贼先擒王?
可她为何又说她会以国师的身份来到宫里?赵璋死了,谁册封她当国师?她到底要做什么?这场宴会结局究竟如何?
大长公主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狂饮。感觉到脑袋有些发胀,她胡乱擦掉嘴角的酒渍,转脸看向身旁的座位。
这里本该坐着瑾王,而今却是空的。他果然没来。
但他逃的出去吗?
坐在此处的皇室宗亲,哪一个是自愿来的?要不是被飞羽卫的大刀架在脖子上,他们绝不会乖乖坐在这里。
只有本宫这个傻子才会信了方众妙的鬼话,屁颠颠地自投罗网。大长公主摇摇头,自嘲一笑。
就在这时,瑾王带着王妃和四个儿子,在许多太监的挟持下踉踉跄跄走入大庆殿。
所有人都朝这一家六口看去,只因他们的脑袋上都沾着稻草。
大长公主气笑了。
“本宫让你放心大胆地来,你听不懂人话吗?你竟然藏在农夫的牛车里,想要逃出临安?”
瑾王坐下之后赶紧摘掉脑袋上的稻草,辩解道:“皇姑母,我不是不信您,我是不信方众妙。她算什么东西?她也配考验本王!”
大长公主摇摇头,极为失望地说道:“瑾王,本宫懒得与你多说。本宫只告诉你一件事。所有不遵从方众妙的人,到最后都悔恨至极。她的话是天机,是命数。”
瑾王嘲讽地笑了笑。
大长公主慌乱的心却渐渐安定下来。
是啊,方众妙的话是天机,是命数。那人什么时候错过?
思及此,大长公主端起酒杯继续豪饮。
她在心里默默问道:方众妙,面对今日的重重杀机,面对这个无路可逃的陷阱,你要如何阻止呢?你说你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本宫真想看一看你是如何搅动这皇朝风云的。
长钟的最后一声落尽,穿着龙袍的赵璋在齐修和李国公的护卫下大步走入殿内。他越过所有皇室宗亲,直接登上高台,坐在金灿灿的龙椅上。
几十名侍卫手握刀柄站在他身后,黑漆漆的眼睛翻涌着杀意。
乐师们立刻按住琴弦,殿内瞬间死寂。
皇室宗亲们纷纷跪地问安。瑾王带着家眷走到大殿中间,磕头磕得十分用力。他们以为摇尾乞怜就能保住一条性命。
然而,大长公主却清醒地认识到,就在今日,赵姓族人全都得死!
大长公主坐在原位一杯接一杯地喝酒。今日她若是死了,这就是最后一场豪饮,岂能因一个野种而错过?今日她若不死,大周就是方众妙的天下,她女儿是方众妙的心头肉,她更无需跪一个野种。
想着想着,大长公主竟然朗声大笑起来。
赵璋的面皮不断抽搐,阴冷的眸子迸发出疯狂的杀意。
他知道自己天威尽失,但他没想到侮辱和轻视会来得这样快。赵华阳,你必须第一个死!
赵璋朝齐修瞥了一眼。齐修暗暗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