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汉民淡淡说道:“德哈脱,你要放明白点,这莽莽神州本是我大汉基业,是你满朝窃据霸占,形同偷盗,我不过是要从盗贼手中把自己的东西取回来,何谓叛逆?”
德哈脱惊怒喝道:“好大胆的无知狂民,单凭你这几句话,已构成叛逆罪行,足以满门抄斩,株连九族,赵于斌,柳青阳拿人!”
两名黑衣老者应了一声,闪身欲扑。
“站住!”朱汉民一声大喝,喝住两名黑衣老者,然后冷冷说道:“你两个自己说,你两个是汉人还是满人?”
两名黑衣老者脸色一变,一时未能答上话来。
朱汉民面色一沉,目射冷电,沉声说道:“你两个偌大年纪,应该深识民族大义,身为汉族世胄,不思雪耻复国,反而甘为异族鹰犬,供人驱策,为人卖命,真令我齿冷心寒,他们如何对我,那情有可原,你两个竟为虎作伥,却罪无可恕,我言尽于此,你两个……动手发招吧!”
两个黑衣老者被他这番大义凛然的话说得老脸通红,一脸羞愧,只可惜那良知萌现的时间太短暂,刹那间他两个又是一脸狰狞狠毒色,厉叱一声,双双闪身扑进。
朱汉民双眉陡挑,冷哼说道:“我有留你两个之心,奈何你两个丧心病狂,毫无羞耻!”
铁掌双出,其快若电,迎着两名黑衣老者各人一只右腕飞斩而下,只听得两声惨呼,两名黑衣老者右腕立折,抱腕飞退,疼得额头见汗,脸上都变了色。
德哈脱为之退了一步,骇然喝道:“姓朱的,你敢伤大内侍卫……”
朱汉民冷然说道:“刚才我说的话,你也应该听得很清楚,我这是薄惩族内败类,倘若你两个再敢动手,我会叫你两个跟他两个一样,我可没把大内侍卫这四个字放在眼内,不信你两个试试看!”
德哈脱巨目暴睁,森寒光芒怒射,但倏地,他凶狠之态尽敛,代之而起的是一片沮丧,狠狠地瞪了朱汉民一眼,道:“姓朱的,算你幸运……”
他没有再动手的意思,也没有相拼的打算,那是因为他知道,他根本没有一丝希望,只有更惨。
“大侍卫!”朱汉民冷冷说道:“真正幸运的,是你而不是我,我没伤你两个,那是念在你两个职责所在,上命难违,如今你该知道,你们根本不是我的对手,而且差得很远,希望这次教训能使你们知所警惕,别再找我自讨苦吃,要知道,下次再碰上,便决不会再有今天这种便宜事了。”
德哈脱默然不语,一挥手,转身便要走,朱汉民却突又冷冷喝道:“大侍卫,没有我的话,哪个敢走!”
另三名大内侍卫机伶一颤,没一个敢动,尤其那两名黑衣老者,更是惊破了心,吓破了胆,站得笔直的。
刚迈步的德哈脱,闻言脸色一变,回了身,道:“姓朱的,你还要怎样?”
朱汉民冷冷说道:“大侍卫放心,我话既出口,便再无更改,我今天绝不会难为你们,只是,我希望你能据实答我几句话……”
德哈脱没开口,朱汉民接着说道:“告诉我,近年来,你们大内侍卫可曾出过北京?”
德哈脱犹豫了一下,道:“未奉旨意,大内侍卫从不轻离内苑禁宫一步!”
朱汉民道:“我不管你们有没有奉旨,我只问近年来你们可曾有人出过京?”
德哈脱巨目一睁,但倏又换无摇头道:“没有。”
朱汉民点了点头,道:“再告诉我,今天你们缉拿叛逆,是奉了谁的命?”
德哈脱脸色—变,道:“自然是圣命密旨!”
朱汉民双眉微轩,道:“大侍卫,那你是要我闯趟大内,我可不是好骗的,须知今天骗了找,对你日后并没有多大好处!”
德哈脱脸色又复一变,默然不语,终于,他厉声说道:“告诉你也无妨,是和相暂调了我们雍和宫的人……”
“够了!”朱汉民摆手说道:“和坤好大的权力,这简直是史无前例……”
德哈脱道:“这也没有什么,和相身兼步军统领,是拱卫京几的首席武官,他有权调动京畿任何一处兵马!”
“别哄我!”朱汉民道:“那只是指的大内禁官以外,大内侍卫可不包括在内。”
德哈脱道:“而事实上,我等这次确是和相调用的!”
朱汉民道:“我没有说不是他,我只是说他的权力未免太大了些,大的史无前例,最后再告诉我,他凭的哪一点指我叛逆?”
德哈脱道:“我们只是奉和相之命捉拿叛逆,别的不知道!”
朱汉民目中寒芒一闪,道:“德哈脱,你要我用强?”
德哈脱厉声说道:“你便是杀了我,我也不知道。”
朱汉民突然笑了,摆手说道:“我说过今天不难为你们的,谢谢你了,你们几个可以走了,只是记住,要找找我朱汉民,最好别找人家丐帮麻烦,否则我决不轻饶,请吧!”
德哈脱一句话没说,领着三名同伴如飞而去。
望着四名大内侍卫渐去渐远的身影,朱汉民突然皱起眉锋,呆呆出神,不言不动。
适时,一阵震天豪笑,郝元甲大步走下庙门前石阶:“痛快,痛快,十几年前,夏大侠在此为我出了一口怨气,十几年后的今天,少侠又在此大快了一次人心,郝元甲委实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这前后两事前后相映,可以传为千古美谈了……”
朱汉民收回目光,淡淡笑道:“前辈难道不觉得有点奇怪?”
郝元甲笑容凝住,呆了一呆,道:“怎么,少侠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