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小霞道:“少林高手近千,晚辈既能平安登上少室,足见未为人发觉,所以晚辈看见了她,她没有看见晚辈。”
大悟掌教笑了笑,道:“去旗服,着汉装,姑娘看她像个汉家女儿么?”
傅小霞道:“像,真是像极了,完全像一个驰骋江湖的巾帼英豪,若非晚辈事先知道,晚辈也不敢贸认!”
大悟掌教笑道:“只要让人看不出就行,其实,错非是小郡主生长在德贝勒兄妹这宦海中的侠义人家,也错非是小郡主,换个别的娇惯郡主格格还扮不像呢。”
傅小霞道:“大师说得是,晚辈自小跟兰珠一起长大,对她可说是知之甚深,她个性刚强坚毅,非一般亲贵女儿可比,就是她哥哥玉珠有些地方也不及她。”
大悟掌教道:“姑娘的确是知之甚深,小郡主极肖乃姑德郡主,德郡主有些地方又是德贝勒所难及的,这么看来,德家的女儿要比男儿为强,称得上愧煞须眉了!”
傅小霞道:“兰珠跟怡姨当年一样,只为一个情字,以一个娇贵的女儿躯远下江南,不辞劳苦,不避艰险,的确令人敬佩!”
大悟掌教道:“贫衲以为,姑娘对小郡主除了敬佩之外,还应该多些什么?”
傅小霞道:“是的,大师,我很喜允她,当年那些内城中的亲贵女儿,我就跟她一人谈得来,能玩在一处。”
大悟掌教笑道:“那么姑娘就应该在暗中帮帮她的忙。”
傅小霞道:“那自然,这是晚辈乐意的,也是义不容辞的,晚辈因为己身之天生薄命,所以极愿帮助别人!”
大恬掌教道:“能有姑娘暗中帮忙,那强过贫衲等数十倍,只是,姑娘,有些事欲速则不达,不能操之过急,”
傅小霞道:“是的,大师,晚辈省得,大师的意思是莫让儿女的私情影响了家兄所肩负的复兴重任!”
大悟掌教心中一动,点头说道:“姑娘,贫衲的意思正是如此,姑娘该知道,令兄一身系大汉世胄的命运,万万懈怠不得!”
傅小霞道:“这个晚辈知道……”
大悟掌教抬眼凝注,道:“处于汉满之间,姑娘是否觉得很为难?”
傅小霞道:“晚辈不愿欺瞒大师,有些时候有些事,晚辈的确很感为难,大师该知道,晚辈虽然兼具汉满两族血统,但实际说起来,该从父而不该从母!”
大悟掌教点头说道:“这个贫衲知道,这是人伦,也是至理,但……”
傅小霞截口说道:“大师尽可放心,一旦汉满冲突到了最后关头,晚辈会只知是家兄的妹妹,而不知其他!”
大悟掌教一阵激动,肃然起敬,说道:“姑娘令贫衲起敬,贫衲谨代汉族世胄,先朝遗民谢过姑娘!”
傅小霞道:“晚辈愧不敢当,正如大师所说,这是人伦,未嫁从父,晚辈终生难嫁,父死只有从兄,家兄与晚辈虽非同父,但怎么说也是一母同胞,晚辈的唯一亲人,”
大悟掌教点头说道:“难得姑娘深明大义,贫衲庆幸……”
抬起老眼,接道:“扼死那些大内侍卫的可是姑娘?”
傅小霞道:“正是晚辈,晚辈不容任何人危害家兄!”
大悟掌教说道:“如果贫衲所料的不错,正月十五元宵夜,阻拦令兄杀弘历及福康安的,该也是姑娘!”
傅小霞道:“大师没有料错,那也是晚辈。”
大悟掌教道:“令兄如一旦得手,河山可立刻尽复,贫衲不明白,姑娘既有从兄之语,又为何阻拦令兄杀弘厉?”
傅小霞道:“恕晚辈斗胆,大师与家兄都锖了,驱逐异族,尽复河山,不在杀皇上一人,而在于收复失土,尽占城池,群策群力,揭竿而起,朝廷继起有人,杀一皇上何益?晚辈愿为大师举一例,吕四娘深入宫闱,取先皇首级于剑锋之下,满旗可曾出关一步?河山可曾收回方寸?而揭竿起义,群策群力,不杀皇上也能亡秦,再说,无论如何,晚辈既有满人血统,承先父遗教,嘱忠君爱国,晚辈不敢不遵,是故,晚辈可暗助家兄杀尽朝中大臣,却不能不阻止家兄杀皇上,而且,大师只知晚辈阻拦家兄杀皇上,恐怕还不知道晚辈另一方面也阻拦了数十名携有火器的大内侍卫雍和宫喇嘛密宗高手的围捕家兄!”
“阿弥陀佛!”大悟掌教肃然合十,道:“姑娘睿智,人所不如,贫衲受教了……”
顿了顿,接道:“姑娘阻拦喇嘛事,贫衲并未听令兄及夏夫人提起……”
傅小霞道:“便是连家兄也不知道,甚至于喇嘛们亦都茫无所知!”
大悟掌教默然不语,半响始道:“贫衲还听说,姑娘帮令兄对付过修罗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