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元道君大道之下一视同仁,大道之下一切生死悲欢与他何干,活着就是活着,死了就死了,有什么意义吗?身体的每一个细胞无时无刻都在代谢呢,生死轮回无时无刻不在进行呢,其他生命的生死轮回与这些有本质区别吗?
“终究是你们太过弱小,我也太过弱小啊,若是你们足够强大,这种事情如何会发生,如果我足够强大,如同盘古诸神那般,翻掌将他们镇压,还会有这等事情?”胡思luàn想之间,郭槐将一切归于弱小上,弱小就是一切的原罪啊。
“只是盘古诸神也有敌人,他们与敌人战斗起来岂不是镇元道君那个级别的战争,整个虚空无穷世界都被毁灭,那又当如何?难道盘古诸神还不够强?”
“死去的人,一切已经无有意义,一切都已经是过去,死了就死了,活着的人又何必为他们的过去所困呢?悲剧已经发生,所思的当是如何让他不再重演,只是如果这般以后碰到仙君级强者是否就得绕路走?一旦开打,他dòng天内就要死去无数人啊。”
“他人的生死关我何事,我活着才是最重要的。”种种想法在思维中争论不休,让郭槐心烦意luàn,越来越狂躁,这个思考不但让他没有将心情平复下来,反而让他感觉要有些走火入魔的趋势,他猛的意识到了这一点。“够了。”郭槐大喊了一声,各种思绪一瞬间退的干干净净。
“如果我走火入魔而死,一切于我又有什么意义呢,死了一切就再无意义了。”郭槐抬头看着那虚幻的天空,一个人活着,那就一切有意义,如果死了,一切就再无意义,而一切的意义都是围绕着这个活着的我而展开的。
他忽然想到:“为何我要为这数千万生灵感到负疚呢?”一个声音告诉他:“数千万生灵因你而死你难道不应该负疚吗?”又是一个声音:“为什么数千万生灵因你而死你就要负疚?魔道中人杀亿万人为何不负疚?其他修行者视生命如同蝼蚁他们为何不负疚?镇元道君会负疚吗?为何就是你要负疚?”
“因为你不是魔道中人,因为你还认为自己是人类,因为你不是镇元道君,因为你是郭槐。”接连四个因为,掷地而有声,似乎回答了一切疑问,只是,新的疑问又接踵而来。“为什么你是郭槐而不是别人,为什么郭槐就要为这些生灵负疚,如果郭槐活了千万年,还会为他们负疚吗?这个负疚感的根源又是什么?”
“什么是你,你是谁,谁是你?”轰然之间,一切的声音都消失无踪,一切的纷luàn都尽皆散尽,无数想法爆发到了极限,只是凝聚出了一个声音。“我是谁呢,这个我是谁呢?刚刚出生的时候,我是一张白纸,这是我。”
“随着成长,受到宇宙中的人或物的影响,郭槐就渐渐形成了,为什么我会为这数千生灵负疚,那不正是因为盘古宇宙赋予我的道德观吗?我是白纸变化而来的,每时每刻我所见证经历的一切都在这个我上面作画,改变着我,这就是我,无时无刻不在改变的我,今日的我就不是昨日的我,明日的我也不是今日的我,这个我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白纸上面被添加出来的东西是好是坏呢?什么是好,什么又是坏呢?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呢?为什么要认为这个是好的,那个是坏的,为什么要认为这个是对的,那个是错的,一切的根源是什么呢?”
“是啊,盘古宇宙的社会秩序,道德观点是这样啊。可是这仅仅是盘古宇宙的道德观点,如果是其他宇宙呢?灵空仙界也有灵空仙界的道德观啊,两个道德观会否冲突呢?不同种族的价值观和道德观会否冲突呢?同种族,不同人的道德观点都会有些不同啊,冲突了又如何呢?”
“三十年前,男nv在街上接wěn那是不道德、不健康的,二十年前,男nv在街上接wěn虽然少见,却只是令人害羞,到近十年,男nv在大街上接wěn变得司空见惯,如何就变得道德了呢?如果我是那位接wěn的男子,别人凭什么评价我道德不道德?”
“什么又是道德呢?决定了行为的对错,决定了我在街上和其他nv人接wěn对错,决定了我要为这数千万生灵负疚的道德是什么,其根源又是什么呢?”
“道德应该是一种群体共同的意识形态,随着社会群体的变化,这个意识形态也会变化,依托于群体之上,起源应该是群体,道德是群体的道德,道德观念认定的是群体道德认定的观念,道德的对错,是整个群体认定的正确和错误。”
“为什么魔道不会为杀死千万人而负疚,因为他们已然脱离了某个群体,加入名为魔道的群体中去。为什么超越者视亿万众生为蝼蚁,杀之也不负疚,因为他们认为他们已经不再是蝼蚁,脱离了群体,加入了全新的群体,自然会有全新的道德。而镇元道君则是站立在某个至高的顶点之上,同样是脱离了群体。”
明白了这一点,郭槐恍然大悟。“为什么我要服从群体的道德呢?这世上有真正的对错吗?存在就是合理的,凭什么这个群体道德今天决定我接wěn不道德,明天就觉得我合情合理了呢?他凭什么来决定我,我又凭什么要尊崇呢?”
简而言之,道德是群体的道德,而非是个人的道德,当个人与集体冲突之时又当如何呢?是个人服从集体,又或者让集体服从个人?盘古宇宙的道德真的是集体的道德吗?其根源只是盘古诸神认定的道德吧,可是在现在,所有人都认同这道德,这又变成了群体的道德,生活在这群体中的个人又被这道德同化。
由个人到集体,再由集体到个人,为什么会有这个变化?强者改变环境,弱者适应环境。“如果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那么我的道德就是道德,如果我足够强大,强大到改变集体,就如同这龙山道,我的道德和理念不正在改变集体,带给他们全新的道德观念吗?等到这个道德观念稳定之后,新加入的个人会被这道德观念同化吗?”
“哪有什么道德不道德,只有强与弱的分别啊,强者就是道德,一个人强大,个人道德就是集体道德,一个人弱小,集体道德就要强加个人道德。只是将个人的道德强加给他人又是对是错呢?”
“这世上哪有什么对错,客观的来说,一切存在就是合理,何必分出对错,任何对错都是主观的产物,任何道德也是主观的产物,我为何要尊崇他人给我设定的道德框架呢?那样的我还是我吗?”
郭槐摇了摇头,那样的我,分明是我和集体的结合体,而非是真正的我,真正的我当是剥离了一切集体的部分,剥离了一切****给予强加的部分,那张如同白纸的我。那样的我不会有对错是非的主观观念,既无被人强加的我,也无强加个人的我。
只是真的是这样吗?一个很简单的事实摆在郭槐眼前,神魂还真的是由这些外来的各种信息和认知为核心凝聚而成,最初是**生成时期所凝聚,然后是社会所附加,如果剥离了一切外来的认知和信息,其结果会很有趣。
看这个大千宇宙是否有趣?为什么蓝星要围绕着太阳转,为什么原子要组成分子,为什么分子要组成物质?在这的规律的背后隐藏着的就是时空的秩序,如果没了秩序会怎样?没有了分子组合物质的秩序,整个世界就是个分子的世界,如果没有原子组成分子的秩序,分子也将不复存在。如此去除了一切秩序的存在,那整个宇宙纯粹就是最为基础的元气,一切有形都崩溃了。
当人的神魂剥离了各种认知、信息和思维模式,神魂也就无从凝聚,直接就崩溃了,消失了,神魂崩溃了那和普通人死了,灵魂彻底消散无有本质区别。剥离了这后天的“我”,灵魂都不存在了,一切都无意义了,那“真我”在哪里?
就好像一台电脑,电脑的运行都是有程序信息组合决定的,如果剥离了一切程序还有什么?什么也没有,电脑都启动不了吧,哪里还有个“真我”呢?说白了,根本就没有什么真我,一切从客观来看,只有当下这个会随着时间不断变化的这个“自我”。
等等,郭槐一想到那个真我,就觉入了一个误区,超越者的道路求的是那个“真我”吗?不,超越者的力量是源自于神魂本心,超越者的道路就是依托于秩序,不断超越。秩序在神魂内在体现为道德观念,在外在体现于存在之后的本xìng,也就是时维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