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没听我讲话啊,我给你送早餐来诶。
要吃你自己吃。
大力顿了顿,笑出声,你不会以为太子爷要拿你怎么样吧?
倪曼珍皱眉,他把我关在这里。
你知道嘛,来找你之前,他差点死在海上。他好多天没放松了,我让他好好休息,他说还欠你的。
死在海上?倪曼珍捕捉到未知的信息。
大力努嘴,我们这种人每天出生入死,正常咯。不过,他本来该好好睡一觉的,因为你,毁掉了他的好心情。
你有没有搞错。倪曼珍不满,声音却是小了些。
怎么你想见他?
不想。
傍晚你去麻雀馆。
倪曼珍挤开大力,谁要去找他。
眼见人快步离去,大力拎起柜子上的早餐追上去,我照吩咐办事,别让我难办好吧?
最后倪曼珍带着大力买的葱油饼去了快餐店。芭姐来的时候,看见她躲在后厨吃饼。明知她昨晚没回家,芭姐也没有话。
倪曼珍估计,在芭姐看来,她已经出过台了,是堕落到做小姐的女人了。
即使在经营女人生意的段颜希看来,做小姐也为人不耻。倪曼珍觉得世人常观太没道理,也不看看这个社会,天灾人祸不知什么时候会来,站着和躺着卖力还有什么差别。
卧底规矩残酷,为了保证身份安全,通常只有联络人知道卧底是谁,联络人约定什么时候见面,就什么时候见面。
倪曼珍觉得情况已经超出预期,到丰叔该联络她,指示下一步行动的时候了。可一整天过去,也没有联络讯号。
倪曼珍不得不照大力所说,下班后去牌馆找段颜希。
距快餐店两条街,这间牌馆是力兴戏痴佬手里的。力兴的人有事没事都来这里打牌、吹水,看起来一片祥和。
最近因为场子被砸的事情,聚集牌馆的人更多了。各系都应承段生的话,合力找出背后的敌人,但真的有几个人在查,难说。
从段颜希十七岁加入力兴,八年以来,段宝荣为让他接手做了不少事情。段颜希每扩张势力,就意味着其他几位阿叔阿伯的利益受到威胁,虽然力兴整体也在扩张,可市场从来只有这么大,和别的社团斗了,就是自己人内斗。
外号吞脬的阿吞叔,和段宝荣是拜把子的弟兄,大哥是大哥,大哥的儿子是后辈,给后辈让路,江湖没有这规矩。至于段颜希称作伯公的戏痴佬,原比段宝荣高一个辈分,已经给后辈让了位,再让一次也无妨,阿吞打心底瞧不起,可戏痴佬势力和辈分都在这里,他不好挑衅。
戏痴佬对段颜希的态度更加暧昧,说不好是调-教后生仔,还是堤防。从利益划分来看,三方势力暗暗角力,段宝荣在中间操持大局。
麻雀馆门口马仔拦着,倪曼珍不想和他们搭话,就在面摊前吃细蓉,等大力或段颜希亲自出来。
没一会儿,大力果然循着时间出来,发现倪曼珍已经来了,他赶忙把人带进牌馆。
梁小姐知道了,误会了怎么办。倪曼珍小声说。
大力说:这不是你该关心的。
倪曼珍默默跟着大力穿过嘈杂的外堂,进了里间深处。
折扇门,大力拉开一扇让倪曼珍进去,关上,然后守在外边。
阿珍。段颜希摸了张手牌,偏头朝倪曼珍点了点下巴,示意她到他身边。
倪曼珍不动声色地辨认牌桌上的人。
坐北的男人脸上有痣,是阿吞叔,身后站着他的跟班仔。
坐西的男人和坐东的女人是一起来的,或者说女孩,倪曼珍觉得眼熟,但想不起她是谁。
来到段颜希身旁,女人抬眸来看她。
段颜希起身,握倪曼珍肩膀让她上牌桌,阿珍,前些天你住的地方发生了命案,你跟我说看到了,对吧?
轮到倪曼珍摸牌,她听见这句话惊讶地抬头,段颜希手从她肩膀上穿过摸了张牌,接着打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