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禄山才从未央宫出就急着赶去景阳宫了。
这事儿倒也没什么可避讳的,宫里谁不知道方禄山现在是淑妃娘娘手底下的人。
昭阳殿里檀香缭绕,淑妃正坐在妆台前任知画给她梳妆。
这几日她的头疼病好多了,自然就有心情打扮了。
这会儿,突然听见奴才说方公公来了,她还有些奇怪,这方禄山不去守着他内务府的一亩三分地儿,到她这儿来做什么?
“让他进来吧!”
方禄山才一见了淑妃,一张脸立刻就往烂了笑,弓着身子,快走两步到淑妃身边,一脸惊叹:“许久不见娘娘,娘娘风姿更甚从前了。”
淑妃轻笑一声:“你这油嘴滑舌的性子倒是没怎么变!”
方禄山“嘿嘿”地笑了两声,掐着嗓子道:“奴才也不知怎的,一见着娘娘,奴才的嘴就像不听使唤似的,自个儿想说什么就说了。”
淑妃被他哄来笑得花枝乱颤,知画也抿着着嘴笑。
有些人就是这样,没什么拔尖儿的功夫,但是会讨主子欢心照样能出人头地。
淑妃笑罢,轻轻瞥了一眼方禄山,语气慵懒道:“说吧,你今日来又有什么事儿求本宫?”
“娘娘真是料事如神,奴才确实有件事儿要请您拿主意。”
“说来听听。”
“珍嫔娘娘召了奴才过去,说是沈才人如今在尚在禁足以后沈才人的用度和份例全都减半,也好减省些银子,权当为娘娘您分忧了。”
“就是静妃身边的那个沈才人?”
静妃如今已死,自然也没人会护着那位沈才人了。何况沈才人还和孟清瑜早产的事情有牵连,罢了,也是她自己命不好。
“一个小小才人的事情,你看着办就是了。只不过她现在风头正盛,谁敢不给她几分面子。你问本宫做什么,你们内务府的差事,自个儿拿主意就是了。”
这下方禄山的心里总算松了口气。
万一要是淑妃娘娘要用沈才人来和珍嫔娘娘对着干,他夹在中间可真是不好做了。
毕竟现在,谁敢犯了未央宫的忌讳啊!
方禄山又回想起,珍嫔先前对他说的那句话:从前本宫禁足的时候,你做得不是很好吗?
那阴恻恻地口气,差点让他当场吓得跪着爬出去。
方禄山如释重负地回了内务府。
主子们都吩咐了,余下来的银子他也乐得给手底下的几个小崽子多买些肉吃。
方禄山在宫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之前皇后在时,仗着皇后和孟清瑜不对付就敢克扣未央宫的份例,这回有了上面的旨意,他自然就更加肆无忌惮了。
钟粹宫萃微阁
“小主,这东西怎么能吃啊!都是馊的。”
红蕊看着今日中午送来的膳食,一脸埋怨地看着去领膳食的阿旺。
红蕊是原本就在萃微阁伺候的宫女,自从沈才人被禁足之后,萃微阁的奴才都想法子调到别处去了。
如今就剩了她和阿旺两人。
阿旺面露难色:“送膳的公公说,若是嫌饭菜不好,往后他就不来萃微阁送膳了。”
就这些菜还是他好求歹求才让那公公送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