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还未全亮。
树枝上喜鹊的鸣叫声透过薄薄的窗户纸传进静悄悄的寝殿。
王安守在门外有些纠结地来回踱步。
犹豫半晌,他还是进去了。
今日可没什么借口给皇上罢朝。
隔着青色的纱帐,王安忐忑地压低声音道:“皇上,该起了?”
床榻上二人相拥而眠,美人的手还圈在男人的劲腰上。
周廷彦轻手轻脚地想起身,只是他睡在里面,难免会惊动了怀里的美人。
美人双眸紧闭,有些不安地抓紧了男人的里衣,昨夜才敞开心扉地哭了一场,这会儿正粘人得厉害。
周廷彦俯下身,对着美人的脸蛋和唇瓣又亲又嘬,声音沙哑低沉,半是哄劝半是怜爱地道:“乖,要去上朝了,朕待会儿……”
混着亲吻压低的说话声有些含糊不清了。
随后,王安就看见自家皇上小心翼翼地下床,他急忙上去伺候着皇上穿衣裳。
周廷彦临走时又想起刚才亲吻时唇下有些干燥的唇瓣。
于是他端了杯温热的水折回床榻边,缓缓扶起美人的后脑勺。
“乖宝,喝些水再睡……”
他仔细地喂人喝水,又重新哄着人睡下。
而后,周廷彦才出了未央宫的门乘着轿辇去上朝了。
等到日上三竿,孟清瑜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昨夜睡得晚,自然就起得晚些。
她此刻清醒又回想起昨夜的情景,暗恨自己没出息,懊恼地将锦被子蒙住自己的头,希望以此来逃避昨晚的尴尬。
“醒了?”
一道低沉且富有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周廷彦下了朝就到未央宫来,正好看见她起床的样子。
他走到床边坐下。
“怎么头也盖起来?不怕憋坏了?”
孟清瑜又往底下缩了缩,于是他扯开一点被子也只能看见个乌黑的发顶。
周廷彦索性大手往被窝里一捞、穿过腋下就将人扯到怀里。
“怎么连人都见不得了?”
孟清瑜心里有些小别扭,又不知此刻该如何面对这人,索性将头埋在他的胸前当起了鸵鸟。
“昨夜不是都好了嘛,哭了那么久也该……”
孟清瑜立刻伸出手捂住他的薄唇:“不许说。”
他笑着握住美人的手亲了亲,他确实是头一遭看见她那样无所顾忌地哭,将他的心都哭碎了。
“好,不说了。起得比阿禾都要晚,也不怕阿禾笑话,朕亲自伺候贵妃起床好不好……”
屋里静悄悄的,没有哪个没眼力见儿的会去打扰重归于好的两人。
就在两人蜜里调油的这段日子里,景阳宫尘封已久的大门终于打开了。
淑妃没有哪一刻觉得景阳宫外头是这样新鲜。
她今日穿得体面讲究,乘着轿辇的时候让人瞧见也是一副温婉和善的模样,好像与从前那个风光无限的淑妃娘娘一般无二。
万全走进暖阁来,恭敬道:“娘娘,淑妃娘娘在殿外求见。”
前几日内务府送来了一盒东珠,孟清瑜正陪着阿禾挑几颗大小合适的,给阿禾做几支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