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白正打算拢一拢从耳后掉落下来的散发,突然颤动了一下,那缕拢到一半的发又掉了下来。
有只手,悄悄伸到她的腰间,对准她最怕疼的地方,狠狠地掐了一把。
她那从昨日起就悬在心里,吐又吐不出、咽又咽不下的别扭心思,像个始终充着气却不知何时爆炸的气球,终于在此刻被扎破了,炸得她又酸又疼。
应苍林看着旁边这人掩在发间、红透了的耳朵,终于露出了今日的第一抹笑。
应白心里想,世人总爱说她是妖精转世,哪怕一张绯闻照片也没拍到过,却总爱往她身上安些荒唐的暧昧传闻。她虽不在意,却也觉得有些无语。
她是荒唐过,可她打出生落地起,就只对一个人荒唐过。
这人,现在就坐在她的旁边,笑得讨厌极了。
应白被撩拨了一下,就那么一下,便觉得耳朵跟烧起来似的。她在心里暗暗啐了自已一口,怎么就这么经不住逗?明知那人不怀好意,还如此方寸大乱。
她又暗暗在心里嘲讽了自已一把,自已都快成镇守尼姑庵的住持了,哪来的什么凡心?
她将所有反应归于单身许久的负面效应,继续全心投入剧本围读当中。
林导能在第五代导演里占据如今的地位,自然是有过硬的本事的。这剧本算不得薄,却被他三言两语将主线剖得干干净净,再稍稍点拨个两句,在座几位便明白,这支线与主线间,且有的变呢,不到最终剪辑,谁也料不到结局如何。
待到散了场,自然是众人各种套近乎的好时机,说是闲聊,可谈笑背后全是算计。
谁会嫌自已戏份多?谁又不想挑那戏眼的大梁?要知道这番位虽然定了,可谁出彩,谁的“人设”能得观众眼缘,里面学问可大着呢。
都上了林导的戏了,谁心里没点冲奖的念头呢?
散场后,几个主演扎了堆往导演身边站,聊天地点换到走廊外。这部片男性角色多,就算是李舒,也熟练地加入了“战局”。
应白眼见所有人都走上前去把导演围紧了,便十分担心自已成了这男人戏的镶边女主,若再不争上一争,她不如真绞了头发做姑子去吧,那才是真正淡泊名利的六根清净。
于是她深吸了口气,自然而然地加入了进去,李舒瞟了她一眼,便明白这是个逞强的。
可他也没想劝,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谁不想争个上进?这时劝她才是挡人前途呢,所以他给她递了个话头:“这次终于能和师妹合作了,我可是听说师妹是着名的‘保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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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师妹可得顺带保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