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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这次她是下了一番狠心,要好好与高等数学大战三百回合,无奈眼皮比大脑强势,于是陶苍林从外面打篮球回来时,看到的就是她瘫在凉席上睡得正熟的样子,嘴边还粘了颗西瓜籽。
午后太阳晒得厉害,把一切都热化了,窗外的蝉鸣嚣张到屋里都能清晰听见。
陶苍林的额发都沁着亮晶晶的汗,露出的手臂因为肌肉充血而隐约可见线条,胸膛还在微微起伏着。
同样起伏的还有应白的头发,发丝散落在青色的竹凉席上,像月下的潮汐一样,旁边风扇不断地摇着头,不时将她的头发吹得微微飞扬,拂过她的脸颊,浅浅舒展开又收拢来。
室内还算阴凉的温度让他不自觉哆嗦了下,他就这么莫名其妙地站在那儿,看着睡得毫无顾忌的应白,心中实在有些无语。
只是喉中像哽了什么东西一样,有些发紧。
等到蝉叫累了,陶苍林靠近了她,半屈膝蹲下,伸出手,有些粗鲁地推醒了她。
应白正睡得云里雾里,被这么莽撞地扯回现实有些回不过神,睨了他一瞬。这让陶苍林无端想起之前习题上那有些生涩的词牌名“眼儿媚”,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
他低下头,有些生硬地劝她:“别睡在这儿,挡地方,真麻烦。”
应白懒懒地翻了个身,睡裙被压在身下,勾勒出一点腰线的痕迹。
陶苍林垂在一旁的手动了动,最后干脆握住她的手臂,一下子用力将她扯得半坐了起来。
应白不堪其扰地睁了眼,有些愤怒地瞪着他。她脸睡得有些憨红,偏偏要耍狠,看起来不仅不吓人,反倒有点可爱。
陶苍林避开她的目光,又重复了一遍:“别在这儿碍事,回自已房间睡去。”
应白这下反倒不瞪他了,唇角弯了起来,故意气他:“林林弟弟是嫌我麻烦,还是担心我着凉啊?”
陶苍林干脆不答了,猛地一下放了手,让应白砰地倒回凉席上。她摸着自已发疼的后脑勺,也不知道是该先高兴自已整他百发百中,还是气这小子太粗手粗脚。
陶苍林蹬蹬蹬地回了房间,下意识要摔门,可眼瞅着门沿就要狠狠搭上门框,他又猛地伸手止住了动势。
他不想也不会让这种不知所谓的人影响自已的情绪。
陶苍林虽然年纪不大,平时却算老成持重,他自矜的性格不允许自已被这样明显地干扰。
他冲了个澡,等出来时满身的凉爽,只是走了几步就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最近他洗凉水澡洗得实在频繁了些。
这些倒还好,只是打完球还口渴得很,但那“混世魔王”还在楼下,陶苍林忍了一会儿,还是觉得口干舌燥,决定不和自已过不去。
毕竟如果特意避开她,也算被影响了。
他下了楼,却不自觉放轻了脚步。只是他能安静,“混世魔王”安静不了。他刚走到客厅,便听见了应白在碎碎念,仔细一听,念的是高等数学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