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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一年过去,就会连反感都没了踪迹,轻飘飘的,像从来没来过。
所以应白最开始选择了与电影同步公布真相,电影上映期能最大化激化和发酵对这件事儿的讨论。
可光这样还不够,她还需要提供更多新鲜的、多汁的话题,让她们的苦难不变成嚼到没味的口香糖。
所以她还要放弃最高荣誉的加冕,要斩钉截铁,用自已的前途再最后托一把,让这些声音直飞上青天。
在网络上吵得最喧嚣的时候,声音分成了好几派,吵来吵去,有人为光明发声,有人为阴暗辩护,有人大声疾呼,有人悄悄撇嘴。
但应白都不去听了,她和林林一起,在看望完母亲后,时隔十年,回了他们一起生活过的老房子。
院子里的花还在开着,但小楼已经半空了。
这个曾经像立在烟雨里的地方,也和大部分沿海城市一样,推平了矮房,建起了高楼,小楼里的住户也陆陆续续搬进了窗明几净的公寓,还住在这里的,只剩年纪大不爱动弹的老人,和偶尔光顾的野猫。
应白一点没有个样子,就这么蹲着逗猫。她手法还不错,挠完猫下巴就挠肚子,把那只肥橘猫挠得舒服得直打呼噜。
应苍林停完车回来,看到的就是应白面无表情地招猫逗狗,不一会儿吸引了仨肥猫围在她的旁边,谄媚地用猫爪踩她的鞋子。
太阳洒在她的发顶,晕开一道光圈,应白一脸认真严肃地逗着猫,连他来了都没注意。
刚刚重逢时的应白冷艳不可方物,浑身都竖着成年人的防备和疏离。
可她现在就像被晒得暖洋洋还被挠着下巴的猫,那些曾经一直悬在心脏上的锋利冰柱,正暴露在阳光下逐渐被晒化。
她耗费了太长的时间和心力去策划一场复仇,甚至在夜里都不能安睡,要咽下所有的不甘蛰伏着,等待着,就这么过了十年。
如今,她终于自由了。
但自由对她来说实在有些陌生,应白似乎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她就像被重启了的机器,还没有被输入指令,只能一片空白地待机,按着本能去生活。
她想逗猫,就逗猫了,她想发呆,就在发呆,整个人的智商和行为同时退化到与学龄前儿童无异。
直到她被一只手一下拉了起来。
应苍林的脸上挂着明显的嫌弃,他拍了拍她被猫挠了半天的裤脚,嘟囔道:“脏死了。”
应白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这人似乎有点洁癖。
然后她就把刚摸过猫的手往他的衬衫上蹭。
应苍林手疾眼快地抓住了这人要作乱的爪子,还特意抓的手腕,但应白就这么看着他,眨了下眼睛,眼神跟后面那只在看热闹的大橘猫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