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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婉宁伏在他宽阔厚实的脊背上原本昏昏欲睡了,听见他的话,她默不作声,揣测着他是否别有意图。
半刻之后她才幽幽地说:“我叫阿宁。”
“姓什么?”
在桑青野心里,无论男女都该坦坦荡荡,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这是最基本的原则。
所以她这种遮遮掩掩的样子,他很是不喜。
“我一早就同你说过了,眼下与你夫妻相称,实属无奈之举,只要你老实待着,时机成熟了我定会送你离开。”
他的声音浑厚而有力,穿过温热的身躯,令她有些紧张:
“你今日涉险,纯属咎由自取,还望你日后安分些,珍惜小命!”
桑青野就是这样一个人,有话直说不留余地,哪怕他的初衷是善意,也不会和和气气的说来叫人明白。
青城寨靠山傍水,看似平和无虞,但山水有灵,亦有重重险境,哪怕他们生活在这里十几年了,都要小心应对。她一个外乡人,又是一阶女流,不知天高地厚四处乱闯,今日若非自己及时出现,她岂不葬身河底?
华婉宁哑口无言。
心中有万千怒气,却无从发泄。
“你敢不敢发誓?”她忽然开口问他。
桑青野脚步一顿:“有何不敢?”
他扭头看着背上的人,她眉眼肃正,清风拂过鬓边的发丝悄然翩跹,他亦正色以对:
“我桑青野在此对山神启誓,待时机成熟一定会送阿宁女郎离开青城寨,在此期间亦竭力保她平安,绝不食言,若有违背,任凭山神惩戒。”
语落,他平静而坚毅地望着她。
华婉宁心中隆隆作响,她辨不出他究竟几分真假,可今日他确实救了自己,乱世当道,她流落异地手无缚鸡之力,只能力保平安,从长计议了。
四目相对:“好,桑六郎,我信你。”
华婉宁伏在他的肩头也暗暗发誓:只要你遵守诺言送我离开,我亦承诺不再追究,
山间月色皎皎,见证着二人的誓言。
哪怕身上背着一个人,桑青野的脚步也十分矫健,二人一路向上,眼看再有几里地就到龙门了。
忽然听见不远处的荆棘丛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响动。
他脚步一顿,闪身隐入一丛刺玫的背后。
密密麻麻地刺玫如同一道天然的屏障。
“阿妹,好阿妹!□□日思念,终于见到你了。”
“阿哥,你的伤好些了吗?”
“见着你,全好了。”
年轻男女炙热的情话伴随着悉悉索索布料摩擦的声响,在黑暗的空间中被无限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