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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岐月在一旁发急,“言蓁,你们一家三个真是被他拿捏在手心。”
“姑姑,如果有人这样说爸爸,你会跟着附和吗?也会怀疑他对你别有目的只是利用吗?”
江岐月拧着眉,想要反驳却开不了口,她和江家玧怎么能一样?
言蓁似乎能看穿她的心思,“血缘并不是家人的唯一纽带,爸妈养言汜多年,早已长出新的骨血,他是我们江家的一份子,我们都需要他,所以他照顾爸妈我最放心。”
“我希望您把他当家人,如果做不到,也希望您不要拿这些话来伤他。”
言汜或许不爱她,但她知道,对父母他可以倾尽所有。揣测他对父母的爱意实在是不忍。哪怕是姑姑,听来也实在刺耳。
“你这孩子……”言蓁的眼睛真诚、话语维护。江岐月满腔的不愤最终化为一阵无奈的叹息。
苦涩
吃过晚饭,一家人打麻将消遣,一边安闲地谈着话,惯常的家庭欢聚。
言蓁凑在牌桌旁看了两局后兴致缺缺,她走至沙发处捧着杯子喝水,言汜没有参与打麻将,而是一个人坐在沙发看电视,电视画面是平铺直叙的新闻,恍然两个世界。
她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用余光瞥言汜的身影。
屋子里供暖,他上衣是件单薄的黑色毛衣,肩膀宽直,恰到好处的冷静淡漠,言蓁望而却步,手指不动声色地蜷了蜷。
喝完了杯子里的水,言蓁朝屋外走去。
她特地朝麻将桌上的长辈招呼道,她去外面散散步消食,黎瑛抽空给了她一丝关注,“外面冷,把外套穿上,早些回屋。”
言蓁听话地套上外套,白色的羽绒服,足以抵抗夜间的寒冷。她走出那栋房子,悄声关上大门,走下通往前院的阶梯,朝她记忆中的树下走去,路上遍地的枯草密密疏疏,四季常青的大树立在冷湿冬天的空气里,枝干粗壮,比她的年龄还大的多,那里挂着一个孤单摇曳的秋千。
夜空中偶尔会升起一片烟花,炸开又灭掉。
言蓁坐在秋千上,慢慢看着,享受夜风,寂静,星星。
她想了很多,她的烦恼,她与言汜的感情问题,又或者他们过去的经历,再然后是今天姑姑的那一番话。她沉浸在那些思虑之中,她很容易内耗,那些问题漩涡被无止境放大,再放大。
心情跌落谷底。
不久,有人在靠近,最后停下来。
察觉到脚步,她没有转头,而是轻声道:“这个秋千原来这么矮啊,小时就我觉得好高,荡起来好像能飞到天上去。”
很奇怪,她知道那是他。
夜色寂寥,微黄的庭院灯笼罩着默然不响的身影,言汜站在一处,清俊矜贵,望漫漫天寂。静了几秒,他眼睫微动,“那是因为你长大了。”
她的声音带着轻微的叹息,“是啊,从生下来长到现在,可真不容易。”时空的变迁把她的记忆和细节都裹挟而去。
“哥哥。”她的呼唤换来了言汜的垂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