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就是见到你,我有点想呕。
他一连咳了几声,急促地解释道:“我不是看见你想呕的!”
沈听河听见这话,垂眼看他,神色笼罩了一层温和,或许是在忍笑,低声说:“嗯我知道不是。”
季闻夏松了一口气,肩背松下的那个瞬间就忍不住笑了,可随之而来的又是一股晕眩。
他狼狈地低下头,忽然看见脚下再次出现污水泥泞,神智骤然恍惚,膝盖一软,似乎随时都要跌进去!
沈听河察觉到他的异样,一手立马紧紧抓着他的手臂。
他们维持这样的姿势站了很久,直到季闻夏感觉自己的身体四肢渐渐有了实感,重影从眼前散尽,浑身脱力,一下子撞到了沈听河身上。沈听河怕他摔下去,双手急忙环过他的后背。
终于,那些虚影完完全全消失了。
季闻夏艰难地说:“抱歉,借我缓缓。”
他眯起眼睛,干咽了下,喉结轻轻滑动。
虽然没有人会相信,但他百分之九十九的几率是瞬移过来的,剩下的百分之一是他在做梦,而他不认为他的梦能真实到这种地步。
就在刚才他瞬移到这里的那个刹那,他跌坐在了沈听河身后,所以沈听河只会当他是进来上厕所的人,不小心摔了一跤而已。
季闻夏忍住说出事实的冲动,抓住了沈听河的衣服下摆。他自己都还没弄懂状况,沈听河听了没准会把他当成神经病。
沈听河双手稳稳扶着他,身上有一股好闻的味道,以及淡淡的烟草味。
季闻夏记得他是会抽烟的,但他从不在公共场合抽,偶然撞见的那次是他帮导演顺路送东西到沈听河房间门口。
那天沈听河开门的时候,他指间正夹着烟,季闻夏只看见猩红的光一闪而过,紧接着阴影压来,沈听河伸手接过他手里的文件,用那动听的低音炮说了声“谢谢”,便把门关上了。
回忆戛然而止。
“沈哥——”
外面突然有人喊沈听河的名字。
两人转过头去,看见沈听河的助理傻在了男厕门口。
助理盯着沈听河和他那双手抱住的男人,咕噜一声咽下口水。
这这这是什么情情情情情况?!
沈听河很高大,衬得被他抱住的男人气势弱了几分。
那男人长相俊秀,身材清瘦,衬衣领口处的扣子几乎全部解开了,露出白皙瘦削的锁骨,劲瘦的肩胛骨像鸟类的翅膀一样微微张开,一双桃花眼望过来,稍稍眯起,很容易让人觉得他多情泛滥。
他看起来不太舒服,眉头微微拧紧,肯定是不欢迎他这个不速之客啊!
谁办事的时候被打扰了,都不会高兴到哪里去!
助理颅内掀起惊涛骇浪,在心里全方位剖析了季闻夏“真实”的内心想法。
他干巴巴地觑了眼沈听河,在两人的凝视下,颤抖着憋出一句。
“打、打扰了,你们继续!”
男厕的门嘭地被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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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走,周遭气氛变得尤为诡异。
季闻夏后退两步,向来灵巧的嘴巴突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能规规矩矩把凌乱的衣领整理好,抬起眼皮,用那双桃花眼悄悄打量这位影帝。
他向来不追星,没有崇拜的偶像,圈内唯一能称得上让他有好感的,就是沈听河。
沈听河待人总是礼貌温和的,只要不触他逆鳞,他仿佛永远不会有愤怒之类的情绪。出道六七年,他从不沾绯闻,子虚乌有都会迅速澄清,堪称洁身自好的典范。
虽然曾经在一个剧组待过,但时隔一年,对方未必记得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