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怀川知道单离守有句话没有说,若是怕失去,又如何能得到?
但是他最终没有说。
“不过,害怕没有错,谁没有害怕的东西呢。”单离守淡淡地笑了一笑,“我也有啊。”
他不敢去暮山,也不过是怕失去。
原来强大如单离守,也会有害怕的东西。
姚怀川突然愣了一愣,手中僵握着马鞭,眨了两下眼,单离守这句话,到底是在鼓励他还是安慰他?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25
四月的天气便是如此,一日雨三天晴,前两天还在下雨的,到了这几天便是连一滩水渍都难寻。
马车就这样在晴晴雨雨的平原上停停走走地行驶了几天。
这时,天还未拂晓,马车之中的青衣人怀抱着睡熟的白衣人,静静地靠着车壁,未敢动分毫。
睡颜就靠在自己的肩窝,姚怀川好几次抬手想要拂上那张脸,最终还是强忍着没动。
身体很诚实地对单离守的接触有反应,可是姚怀川只是僵坐着,强行用内力压制了身体的情动,连根手指都不敢乱动。
姚怀川突然觉得自己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深夜见单离守依然没有入睡,一双空寂的眼神炯炯有神地望着窗外,明明一片漆黑,没有什么好看的景色,可他就是这么看着,动也不动。
知道单离守是在想碎云枪的事情,他就这么个性子,嘴上说不去说得干脆利落,实际上想去得不得了。
看着这样的单离守,姚怀川只能叹气叹气再叹气,心疼得要死,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离守,你怎么还不睡?”
“睡不着。”
“为什么睡不着?”
“不安稳吧。”
单离守的回答总是淡淡的,轻轻的,从姚怀川心中柔柔地拂过,却什么也不留。
可能是半夜太过迷糊的缘故,他居然直接揽上单离守的脖子,让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
“我师父说,一个肩膀便是一座山,你靠着我的肩膀,就像靠着一座山。山很安稳,不会崩塌,你便能安心地睡了。”
“……”单离守十分难得地没有冷言冷语,也没有拍开姚怀川不规矩的手,僵了片刻,便放软身子将重量全部压在姚怀川身上,头埋在对方的肩窝,喃喃道,“呵……山么?”
结果最后单离守倒真的睡着了,而姚怀川却完全清醒了。
于是造成了现在这个困境。
望了眼窗外,云层的轮廓已经渐渐显出来了,破晓在即。
低头看了看仍旧熟睡的单离守,又看了看背对着他们也是熟睡的庄岛杭,姚怀川心底又开始挣扎了,仅此一次?
抱着些微侥幸的心理,姚怀川终于忍不住,凑上去在单离守的额上落下轻轻一吻,然后飞也似地扭头看向窗外,做贼似的心跳加速,嘴边弯了一个得逞的弧度。
而他所不知道的是,在他看向窗外的空挡,怀中的人睫毛颤了一颤,眼皮缓缓地打开一条逢,露出里面一双幽深的眼珠。
“邵青,你——给——我——出——来——!!!”伴随着一声怒吼,裴啸终于不顾自己的形象一脚踹开了邵青的营帐大门。
“哎呀哎呀,裴啸啊,这门可是用上好的檀香木做的啊,你难道忘记了对待此门应当用手而不是用脚吗!”桌上伏案的邵青一阵哀嚎,“快,退回去,重来一遍。”
裴啸眼睛一眯,果真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邵青犹自纳闷中,又听见“嘭”地一响,裴啸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