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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因为一件事把所有的可能全部打死,你问我会不会因为这件事对婚姻恐惧,当时我没有回答,现在可以告诉你,我们俩的想法一致,会有一件美好的事情发生在我们身上。”
孙珠胜盯着他麦色的脸颊,抬手揪了下他耳后的碎发,玩笑道:“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什么都知道。”
董扬佑笑得很得意,“有读心术。”
纵使见多了生活的辛酸苦楚和不易,依旧认为会有一份美好降临在自己身上。
孙珠胜松手不再抓着他头发,眼睛一瞥,“还读心术,嘴皮子功夫,问和你爸爸说的怎么样了,一个字不说,安慰我的时候一个面孔,自己的事情又换了。”
董扬佑面色不改,依旧平静,淡定道:“不同,他错事这辈子做再多的善事都不会弥补,去寺庙拜他求的就是心安理得,可以更好的在位置上坐稳,如果他真在乎,在我来这儿之前就会绝对阻拦,因为我对他已经不重要,在那个家会成为和那个女人的隔阂,人一旦有了欲望和权利,想要的也会更加多,他永远不会满足。”
十六岁的董扬佑看穿了董辉的内心,他的那些关心有一部分是出于做父亲的责任,一部分是在外面的脸,尤其是他现在处于关键时刻,地位能不能保住就在这一年的最后几十天,而那个年轻女人能够带给董辉的,除了利益、金钱和刺激,还有最根本的,男人骨子里想要的,崇拜。
木已成舟,那个女人家里再不认同两个人的关系,但还是会在关键时刻松手,会成为董辉成功路上的垫脚石,而这个垫脚石牢不牢靠就要看女人的家底厚不厚,台阶一旦变高,就会更加重和宽,同样不会轻易放弃。
“和我们的生活一样,有了这个就会想要别的,他也是,想要什么都抓住,所以道德层面的事情一概可以视若无睹。”
孙珠胜突然挺心疼他,感受过家的温暖,却一夜之间破灭,属实令人寒心,扯着他衣袖小声说:“董扬佑,太懂事不好,有时候你得像我一样学会装傻,这样有些烦恼就不会出现。”
坏主意让董扬佑憋笑,胸腔的起伏被羽绒服遮盖,“像你一样?和李言说的,装傻什么都不懂?这是在自欺欺人。”
“切,我再教你,还这么浪费我的心思,真的是。”孙珠胜眼珠子瞪大生气道,朝他翻白眼险些翻不回来,“不和你说话,赶紧走,以后我家不欢迎你。”
董扬佑对你家我家这两个字日渐敏感,捏着她耳朵低声问:“是谁说把你家当我家?现在变卦好意思?”
孙珠胜抬着下巴傲娇道:“我高兴,我喜欢,就变卦。”
红润的脸颊让董扬佑用力掐了下,冰凉的手摸到温软的皮肤短暂的上瘾,孙珠胜推开他的手,缩着下巴脑袋往后,“冻死了,你手怎么这么冰,我的捂手袋给你用。”
说着把装满热水的牛皮袋放到他腿上,自己抱着双腿缩成一个小球,“围巾就给我了吧,反正你买了两个。”
发挥自己不要脸到极致,到最后还是在她手上,孙珠胜笑眯眯的样子被董扬佑看在眼里,手抓着冰凉的围巾一角,“我的为什么给你?”
“之前你都给我了?今天这个怎么不行?”孙珠胜趾高气扬的让人说不出话,胆子都是因为身边人惯出来的,要是从前一个铅笔她都得还回去,现在只要是董扬佑的全都占为己有。
董扬佑不和她计较这个,手从围巾上松开,“明年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孙珠胜不怎么过生日,从生下来到现在只吃过两次蛋糕,她的情况在村里已经好很多,有大一些的表哥表姐,是外出打工好几年,结了婚有了家庭才会买蛋糕,可没几年全都是小孩的了。
孙珠胜也没有需求,去年送的是一副黑色手套,可惜她不懂珍惜,丢三落四不知道被她扔哪里去了,现在突然问她根本说不出来。
“不想要蛋糕也不想要礼物,我就请你去吃顿饭吧。”孙珠胜把自己的生日提前想好,虽然才十一月,但真要掰着手指头数日子就只有三十多天,不过这是最初的方案,还可能因为李言的加入而改变。
董扬佑可不在乎这一顿饭,不过主动提及倒是想宰她一顿,“去沂水清湾?”
孙珠胜睁大眼睛盯着他说:“你把我卖了都不值这个钱,还去沂水清湾,那边一个菜都要七八百,太贵了,吃不起,没出息。”
就知道她会说这种话,董扬佑压根没想真的让她请,爽快道:“我请你。”
“算了吧。”孙珠胜不往心里去,“阿姨留给你的钱省着点,以后你要用到的地方多了去,还是少花点,别倒是来找我借钱。”
前半句话还以为真的是在为他考虑,到后面变得离谱,董扬佑哼笑道:“拿我的钱包买东西,没见你这样为我着想,现在搁这里扯谎?”
孙珠胜抬眼直视他认真说:“那你的饭卡那些钱怎么多出来的?就你那饭量三天就光了。”
事情又被拿出来,董扬佑提着她后脑勺的小辫子,一用力发夹掉落在地上,孙珠胜恼羞成怒地拍着他大腿,“不要碰我的小辫子,再揪我就把你头发扯光变成秃头。”
董扬佑见好就收,真的生气了又得想办法让李言帮忙劝说,欠个人情不如自己说,凑近她脸颊耐心哄道:“不碰了,别生气。”
“你又变黑了。”孙珠胜破坏气氛是一把手,圆溜溜的眼睛盯着董扬佑脸,平和的一句话让本来还好好的一个人,突然转头抓着后脑勺没忍住翻白眼,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现在白眼翻的一个比一个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