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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言帮我了,你刚才打他是因为什么?”孙珠胜小声道,老师叫她是有原因,聪明地猜到和她有关,可具体原因还是得知道,尤其是看到被打人捂着脸,手指缝里面有血,确实有些吓人。
董扬佑冷笑低头,手掌心按着她头顶,“他欠打,看着不爽,没有为什么,回教室待着,我让你帮忙买东西磨叽半天,老师叫你走得比谁都快。”
孙珠胜仰头白他一眼,“可是你说从我家到集市,五公里那么远谁高兴,你打个电话没头没脑,肯定不去啊。”
办公室内的呵斥声把孙珠胜吓一跳,头回听见夏老师这么大声说人,里面的话语让她本来还担心的心,瞬间沉入谷底,事情是和她有关,却不想这么糟糕。
董扬佑冷不丁捂住她耳朵,冻红的双手没有让她再听一遍,眼眸中的戾好不容易散去,又再起来。
孙珠胜察觉他脸上微妙的变化,抬手遮住他眼睛不说话,等到他先松手后再放开,低头看着洁白的鞋尖上那一抹泥,“这些对我没什么影响,可是你打他会有处分的,诚信中学抓学习不算严,但处分很难撤销,教导主任那性格你知道,不管谁都是一视同仁,为什么要因为别人口嘴的一时之爽,把自己后面的学业耽误?真没必要。”
董扬佑不在乎,冲动之下作出的决定不会懊悔,现在反而觉得刚才要是继续纵容,言语会更加地过分,所以还不如打上去。
董扬佑知晓她在乎什么,但他不在意,嘴角勾着满是讥笑,“我在你这儿是怕这怕那的人?一般学校不会让学生带着处分毕业,毕业前都会一笔勾销,你想太多。”
“不要以为自己当了老好人,那些人会对你的想法有所改善,他们并不在意,男生内心的想法,会脏到你想象不出来,验证了那句话,没一个好东西。”
董扬佑这话让孙珠胜不再开口询问,毕竟已经告诉她,想也只能想差不多情况,不过也是她小瞧了人心。
孙珠胜扯着他袖子扯开话题,“那待会儿进去好好认错,夏老师肯定对你会宽容一些,主任这两天不在学校,到外面开会去了,不捅到那里应该没事。”
“想多了,主任中午已经从市里赶回来。”董扬佑的话让孙珠胜原先的想法破灭,低声说:“那怎么办,总不能这三年都背着处分吧?你就不该去打他,手还破皮。”
董扬佑气的拽她耳朵,凶狠道:“孙珠胜,我帮你出气,现在还被你说,有没有心?”
孙珠胜为自己辩解,推开他的手反驳道:“那你动手做什么,明明就不该放在心上的事情,你非得动手,还要背处分。”
董扬佑撇着嘴角切了声,“说你没有心是真的,人都打了还想怎么样,回你的教室。”
语气上的变化让孙珠胜变敏感,手悄悄松开垂着脑袋,脸埋在围巾里,“哦,那我走了,你一个人待着。”
两个人都有些不开心,一个是因为对方的指责,一个是因为对方的不在乎。
李言见人不开心地回来,以为是老师说她了,连忙抱着人安慰:“没事儿,不用怕,反正是他们的错,又和你没关系。”
孙珠胜情绪的低落一直到放学,不知道事情怎么处理,也没打算再去找,晚自习结束后,摸着黑离开教学楼,低头看着地面的落叶,刮大风了。
没有和往常一样,李言劝不了什么,最不会的就是劝和,只好跟在后面,看见门口的电瓶车打着光,突然松了口气,最起码能送人回家。
孙珠胜略过停车地,直接到马路对面的公交站停下,虽然公交车慢一些,能够到家就行,不用吹冷风。
董扬佑骑着电瓶车到她面前,按着喇叭示意上车,孙珠胜坐在木椅上当看不见,还有点气在心中,坐在他车上肯定更生气。
可公交车停下来,又犹豫再三没有上去,董扬佑笑了笑,戴上头盔大声道:“上车,不要磨叽了。”
孙珠胜不需要哄,很快就听话地找到他旁边,抬脚坐上去后,也不抓着前面的椅子,双手撑着两侧栏杆,像最开始那样拘束。
后视镜把她的纠结照下,董扬佑看得一清二楚,车速从慢到快,冷得孙珠胜直闭眼,半天睁不开,转了个弯就好很多,半眯眼抓住他衣角说:“速度慢一点,太冷了。”
即使脑袋外面弄了个头盔,却还是窜风,董扬佑听到后很快把速度降下来,又回到原先的速度。
孙珠胜哼了声,知道他是故意的,心里的气是越来越多,好不容易消下去,又一个劲地上去,根本遏制不住。
孙珠胜见到人才想法彻底喷涌而出,想知道怎么处理,结果是什么,但问不出口,有气在心里她不愿意主动。
接近一个小时的路程,两个人都不如前两天健谈,沉默到孙珠胜受不了连连叹气,最后在进入村口,听不到大卡车的声音后出声:“老师怎么说的你?”
隔着玻璃罩,董扬佑得逞道:“明天等家长到了再说。”
打架自然是叫家长,但董扬佑家庭特殊,能到学校的都不知道会是谁,孙珠胜有些担忧,可他的语气一点儿都不害怕,反而还骄傲了些,摸不清他的情绪。
村庄里的味道随着季节变冷而变大,即使孙珠胜从小到大都能闻,但到了时间还会嫌弃和憋气。
车踉跄地进入到小路,大门早已敞开,孙珠胜下车后看见奶奶正在弄井水,连忙过去帮助,但看见空地不知从哪里抱来的纸箱子,先整理好放到屋檐下。
“你哥带着小孩过来了,屋里给你买的牛奶什么,平时不是最喜欢喝吗?赶紧进去,外头冻得慌。”老人弯着腰费力地把捅抬起来,一步又一步,还没几下董扬佑已经把捅拎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