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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礼物。”董扬佑毫不犹豫,跷着二郎腿两只手放在膝盖处,满脸的运筹帷幄,“打开来看看。”
这么小,孙珠胜想不出来会是什么,拿起来一打开,是一枚耳钉,在白日下闪着金光,可很快又因为她手指的遮盖而变暗,一对麦穗花样的耳钉。
孙珠胜喜欢麦穗不仅仅因为家前面那一片地都是小麦,更多的是小麦承载着她所有回忆,见证她从匍匐前行到独立性走,从勉强开口到流利说话,从懵懂无知到一切知晓,这都是她的成长。
“送这个?不是说了不需要还给?”孙珠胜不解,把盖子合上放回到桌子上,抱着卷子扭头就走,留下董扬佑一人在原地。
教室内的朗读声层出不穷,李言等到自己的同桌回来后,像是见到了亲人般的亲昵,“可算是等到你了,一节课不见甚是想念。”
孙珠胜推开她满是嫌弃,“你肯定说我坏话。”
“我和你谁是谁,一点儿都不相信我。”孙珠胜仰头看着天花板,胳膊肘捅了下她,“你这个手链花了多少钱?”
李言疑惑她怎么突然问这个,佑注意到她是红着脸从老师办公室回来,虽然里面热但也不至于这么红,像个红苹果被煮熟了。
孙珠胜啧了声,“你就说多少钱,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九百多吧,我忘了,上个月买的,在商场里觉得还不错。”李言如实回答,这个价格虽然对她来说是便宜的,可对孙珠胜来说有那么一点点小贵,戴在手上更是热乎乎。
李言试探性询问:“去年我准备生日礼物的时候,他可是都早早地弄好了,今年他给了什么?”
孙珠胜诚实道:“耳钉,我没要。”
“你傻呀,生日礼物干嘛不要,而且你从董扬佑那里拿的东西还少吗?这时候计较。”李言指着她太阳穴用力的往一侧推,“真的是傻不愣登。”
孙珠胜哎呀了声,“我从他那里拿的什么不贵?那天要不是知道围巾一千多,我才不会戴在脖子上。”
李言讲不通这些,自己是开了窍的,可她没有,所以有时候话都说不出口,典型的皇帝不急太监急。
“不和你说这些,脑子转不过弯的人。”李言放弃和她说这些,扭头把书本传到前面,“你呀,迟早有一天会吃亏,还得是大亏,就看着吧,不然我跟你信。”
当局者迷的孙珠胜不明白她这句话,所以就没有往心里去,挽着她肩膀身体靠在上面,“好啦,你就不该和我讨论这件事,知道说不过我还要提。”
李言撇嘴斜眼看她,“一边儿去,我们短暂的绝交三分钟,三八线再画起来。”
幼稚的行为让孙珠胜嘲笑她,“都这么大了还玩这种,真的是说不过去了啊。”
李言哼了声,“拉倒吧,我才不想要和你说这些,三分钟就是三分钟,还有两分半,不许和我说话。”
明明是她憋不住,还要说别人,孙珠胜等时间过去后,又逗她:“李言小伙伴,你还生气吗?”
“不生气了,除非明年第一天你请我去沂水清湾。”李言话放出来,孙珠胜眼珠子都要瞪出来,“想得美,没有钱,想去就把我绑了,不然一分钱都没有,怎么和董扬佑一样,都想要去这家大饭店,是有多好吃?”
李言把腿翘到她大腿上,“好处的,以后结婚就去这家大酒店办,口味真的好,相信我。”
孙珠胜把她的腿移开,放在这人骨头都疼,“以后?说不定这家酒店哪天倒闭了呢?”
“不会的,都开了十几年怎么可能轻易关门,说不定将来你结婚就在那里办呢?”李言这话一说出来,孙珠胜是满身的鸡皮疙瘩,摇着肩膀,“不敢想,有点可怕。”
李言笑呵呵揉着她头顶,“还行吧,不就七八年时间吗?”
孙珠胜这时特别希望时间过得慢一些,没有李言这种想法,尤其是见多了家庭的聚散离多,一点儿希望都不抱有。
“没想那么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快给我卷子,别藏着。”孙珠胜要去抢她手里的试卷,“快点给我,还没写好呢,这卷子董扬佑给我写的。”
李言举高高让她碰不到,反手丢到前面桌子,孙珠胜装作生气道:“不给我拿回来,真绝交了。”
“幼稚大王。”
13
二〇一三年的元旦即将如期而至,孙珠胜裹着爷爷军大衣,坐在家门口看着远处村庄的烟花,有小朋友就是好,大人们会想尽办法满足他们的想法和愿望,而长大后的她懂事不喜欢。
奶奶一瘸一拐地从房间里走出来,在黄瓜大棚摔了一跤,去了趟医院没什么问题,但身子不利索倒是真的。
孙珠胜朝奶奶喊着:“你别出来了,搁里头坐着。”
老人坐不住,非得要到处走一走,孙珠胜连忙过去扶着她回屋,这时外面大门哐当作响,听这声音就知道是董扬佑。
帘子扯着关上门,戴好手套又小跑回去,开门的瞬间,因为地上堆放的烟花箱而惊讶,“跑去县里买的?”
村里没有小卖铺,这么多一看就是从批发市场买过来的,董扬佑手里拿着大袋打火机,“走,去大马路玩。”
骑着电瓶车从家里出发,三分钟到外面大马路,虽然元旦对老人们来说算不上重要节日,但许多都是因为家里有小孩才重视,什么仪式感是听都没听过。
“耳钉戴上了?”董扬佑凑近后,在她耳边轻问,语气里的得意让孙珠胜尴尬地仰头看天,本来是她不答应的,谁想这人上门直接给奶奶,奶奶年龄大就变成到她手里,要不说他心眼子多,谁都比不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