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倩眼神一变,她虽是特意来探莫淑平的底细的,可怎么也没想到原来莫淑平竟是丫鬟出身,丫鬟是什么,那就是个奴婢,也不知道那莫夫人怎么想的,皱了皱眉头,看向莫淑平的眼神中就带了几分警惕,怕是这丫头有几分本事,否则怎么能哄了莫夫人如此上心,不过也可能是那莫夫人知道流放之地辛苦,用一个义女的名头哄了这丫头来伺候,这些变化只是一瞬间,很快冯倩脸上的神色就恢复了正常,笑着说道,“这也是缘分。”
莫淑平像是什么也没感觉到,只是说道,“是啊。”动作麻利的把面弄好又用湿布盖上后,莫淑平就去洗了手,然后把挽上去的衣袖放下,“麻烦倩姐等了这么久了。”
“没有的事。”冯倩正好也把红枣吃完,就说道,“那我先带着你去认认门。”
“好。”莫淑平跟在冯倩身后,冯倩带着她挨家挨户去认门了,静省院统共不足十户人家,很快冯倩就带着莫淑平认了一圈,那些人对莫淑平倒是挺热情的,还塞了不少果子一类的给莫淑平。
认完了人后,冯倩就邀莫淑平去家里做客,莫淑平给推辞了,只说还要回院子收拾,冯倩也没再多说什么,本想去送莫淑平一下,莫淑平也说自己认路,两个人就分开了,冯倩回去后,就见容斐正在屋中练字,放轻脚步去厨房忙活了。
倒是容斐开口问道,“不是说请人来家中用饭吗?”
冯倩见容斐不再写字,这才端了菜坐到院子中择了起来,说道,“她说要回去收拾东西。”
容斐和冯倩成亲已有三年,听到冯倩的口气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情?”昨夜冯倩一口一个平妹妹,今日感觉倒是冷淡了许多。
冯倩看向容斐说道,“你可知莫大人那义女原是什么身份?”
“恩?”容斐看向冯倩。
冯倩说道,“那丫头本是在莫家嫡女身边伺候的,莫夫人瞧着顺眼了,就认了义女。”
容斐眉头也皱了一下,其实他猜过那莫淑平的身份,本以为是莫舟故人之女或者是别家的姑娘,因为家中出事才认在了莫舟身边,怎么也没想到竟是个奴婢,这也是因为莫淑平周身的气度让人没办法往这方面去猜罢了,“怕是有什么过人之处。”
冯倩开口说道,“我倒是觉得怕是莫夫人瞧着她手脚麻利,我今日去的时候,她已经开始和面准备蒸馒头了。”言下之意这莫淑平怕是做惯了粗活或者忙习惯了,否则前夜走了一夜的山路,昨日又忙活了一天,怎么还起的如此早,甚至一点瞧不出劳累的样子,“而且她精神头比我都好。”
容斐也想到了这些,不过还是摇头说道,“我昨日见她口齿伶俐,说话也很有章程……”
冯倩听着容斐的话,眉头一皱说道,“她平日里伺候的都是那莫淑娴,后来又跟在莫夫人身边,只要不愚钝学个三四成也就差不多了。”
容斐闻言一笑并没再说什么,他仍然觉得那莫淑平没有冯倩口中那般简单,否则莫舟怎么会派了她来,不过明显冯倩有些争风吃醋,忽然又想起莫淑娴,其实被冯倩这么一说,莫淑平倒是真的有几分莫淑娴的感觉,也不知道莫淑娴如今可好,留在郭家那等地方还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这么一想心里倒是有些揪着疼了,容斐不愿意与冯倩多说,就重新拿起笔练气字来。
倒是一旁的冯倩心中有些忐忑,看了看容斐,见他不似动怒才松了口气,低声说道,“等鸡汤炖好了,我去给她送上一些。”
“随意吧。”容斐并不在意,就算那莫淑平不简单又如何,说到底只是莫舟的义女,而他是太子的长子,还没沦落到需要去讨好一个小丫头的地步。
冯倩不再说话,只是把择好的菜端进了厨房,又泡了一杯茶出来放到容斐的手边,这才进厨房继续做饭。
莫淑平并不知道这些,她一回到院子就找了椅子坐下,双腿伸直又累又疼几乎都要落泪了,轻轻捶了捶,休息了许久才觉得好些,扶着那树干起身慢慢走进了厨房,见面已经发好,就忙了起来。
容瑾和勒卲来的时候,馒头已经上锅了,其实见到他们,莫淑平也很意外,不过也没多问,“要留下来用饭吗?”
“不用了。”容瑾笑着说道。
勒卲没有说话,直接拿了桶去打水,莫淑平见了,心中满是感激,“那一会拿点馒头走吧。”
容瑾应了一声,去看了一下院中的柴火,见还够用就没再动,勒卲很快就把水缸重新打满了,然后挑眉看了眼容瑾,容瑾对着勒卲笑了下,才说道,“我们先走了。”
“稍微等下。”莫淑平开口说道,“马上就好了,你们到院子里坐一会。”
“行。”容瑾应了一声,带着勒卲到院子里。
勒卲有些懒洋洋的样子,忽然开口问道,“你决定了?”
这种没头没脑的话容瑾倒是听懂了,闻言只是一笑反问道,“不好吗?”
勒卲皱眉思索了一下,没有再说话,莫淑平等馒头蒸好了稍微放凉后,就找了一个大的竹篮垫上干净的布以后,把馒头装了进去,又把盖子盖子后,才拎了出去,容瑾上前接过,勒卲看着莫淑平忽然开口问道,“你在认莫先生之前姓什么?”
莫淑平愣了一下,这还是勒卲第一次主动与她说话,“应。”莫淑平还记得在去到楚晴身边前,她这个身体的名字叫应翠,“后来到义姐身边伺候后,叫了惊蛰,等义父收我为义女后,才改名莫淑平。”
勒卲点了下头没再说什么,就像是随口问了这个问题一般,转身就朝外面走去,容瑾对着莫淑平点了下头,说道,“注意休息。”
“好的。”莫淑平应了一声,容瑾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放在了桌子上,然后拎着篮子就走了。
莫淑平走过去拿起瓶子,才发现竟然是药油,拧开闻了一下只觉得刺鼻,果然容瑾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做事不仅周全还很温柔。
出了门后,勒卲就从容瑾拎着的篮子中拿了一个馒头边走边吃,说道,“你父亲不会同意的。”
容瑾倒是没有隐瞒,“是啊。”容弘怎么也不可能让儿子娶一个做过丫鬟的女儿为妻的,就是为侧妃都不可能,最多就是个妾室,可是这不是容瑾想看到的,“不过,我想娶她。”
勒卲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