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几乎只剩下一个小黑点的直升机谩骂着,用生平能够想到的最恶毒的语言诅咒,哪怕每一个音节都会引得靠近的丧尸更加凶猛。
就算他是力量型的增幅,一棍子就能解决掉一只,也扛不住十多只无痛无觉只知进攻的丧尸不惜一切的进攻——很快,在他一个不留神的时候,就被一只丧尸恶狠狠地从手臂上撕下一片肉来。
只听他惨嚎一声,用完好的、持棍的手将那丧尸挑飞,却禁不住另两只一左一右扑向他的双腿——又是两声犹如裂帛的刺耳声响,他已经成了一个血人。
这一击其实不算致命,但是他始终是一个会痛的大活人——剧烈的疼痛让他咬紧了牙关,冷汗却不停地渗出,模糊了眼睛,而他的意识也因为强烈的愤怒和难以忍受的痛苦而变得涣散起来。
咬着牙挡开一张扑向喉咙的血口,下一秒,他的后背、腹部以及两条腿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攻击——终于,他的腿一软,往后跌倒在地上,那个趴在他腹部的丧尸嘶吼了一声,又是甩头从他柔软的肚子上连皮带肉撕扯下一大块肌肉组织,露出了腹腔和鲜红色的内脏。
另一只丧尸连忙伸出枯槁的爪子,一把抓出他仍在蠕动的胃部和一大截肠子,迫不及待地塞进嘴里大口咀嚼着,还不忘发出嘶哑的赫赫声,好像在表达愉悦之情一般。
见状,更多的丧尸扑了上去,纷纷在他完好的地方下嘴,生怕动作慢了,连残渣都分不到了……
我想起了以前曾看过一部关于鬣狗的纪录片,印象最深的便是一群鬣狗扑在猎物上分食它的血肉,那只壮硕的公羚羊甚至还没有断气,却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一点一点吃掉……我坦然地回视着秦先毅祈求的目光,微微一笑,心中却是无悲无喜——被丧尸分而食之的感觉如何?
现在的你,是否能体会到那些被你推进丧尸群中的人,最卑微的请求,以及最深切的绝望?
“萧……不救他么?”安然皱着眉,不忍心的样子。
“你想救他?”我没有回答,而是把问题又抛还给她。
“我……”她似乎是思考了一下,视线却没有一点投注在那已经被啃得只剩一副骨架的人身上,而是黯然地摇了摇头,“没有把握救他……如果代价是我受伤乃至危及性命,我也不会救他。”她迟疑了一会儿,才问我道,“你会不会觉得我冷酷?”
“当然——”我好笑地敲了敲她的脑袋,“不会。”
——如果连你这样同情心泛滥的人都要算作冷酷,那我岂非不剩一点人性?
事实上,也的确剩不了多少。
我自嘲地摇了摇头,再去看另一边的冯勇和朱绍军,两人也没有抵抗多久,就被啃食得体无完肤——那卫初倒是没有缺胳膊少腿,只是脸上手上都被划出了深深浅浅的伤口,在转战的一群丧尸的围攻下相形见绌,险象环生。
我冷冷地瞪着十来只调转枪头向我跟安然扑过来的丧尸,递给她一把新的西瓜刀,随即踏前一步小跑着引开部分丧尸的注意,将这个十“人”小队分成两拨——反手一刀斩向最近一只丧尸的脖子——由于那枚脑晶的改造而使得我的力量又增强了许多,这一记就像是切豆腐一般,毫不费力地将它的身体与脑袋分了家。
一击过后,第二刀也很快砍向下一只丧尸,余光注意到安然的情况,虽然被两只当先赶到的丧尸一左一右地夹击,却毫不慌乱,左手放出三道冰刺钉住一只丧尸的脚步将它绊倒,同时牵制住后面一只赶上来的丧尸,右手握着的西瓜刀干净利落地削掉了另一只丧尸的脑袋——这一切只在电光火石之间,她的临阵反应能力可见一斑。
我放心地拉回了大部分注意力,迅速解决掉了周围余下的几只丧尸,扬手一甩,刀刃准确地插=进一只丧尸的后脑勺,避免了那卫初被咬断喉管的下场——他感激地看了我一眼,砍翻了最后一只围攻他的丧尸。
同时,安然也扫清了附近的障碍,偌大的露天广场除了我们三个,再也没有了别的活物。
“你,”我朝卫初扬了扬下巴,“把这些丧尸的脑晶挖出来。”
“……我?”他诧异地指了指自己,似乎是见我的神色不容置疑,他挠了挠后脑勺,不解地问,“什么是脑筋啊?脑子里的筋么?”
“噗嗤——”安然走过来时正听到他说这么一句,忍不住笑了一声,右边脸颊上有一个浅浅的梨涡,十分可爱——我不由多看了几秒。
“哎?你笑什么?我说错了吗?”卫初尴尬地跟着笑,腼腆中带着青年人特有的朝气阳光——总觉得有些碍眼。
我瞥了他一眼,手中的刀尖就近划开一只丧尸的脑袋,拨了几下,挑出一枚透明的晶体示意他看仔细。
“哦……原来是晶体的晶啊!”他恍然大悟地点点头,看着我傻笑几声,却渐渐消弭于无声——或许是被我面无表情的冷淡所摄,他咳了几声,为难地看了几眼犹自沾着红白之物的脑晶,还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双橡胶手套,挨个翻找起丧尸们的脑袋来。
——这小子倒是有趣,随身还带着手套,是随时准备作案么?
看他收取丧尸脑晶的动作,还算利落,只一刻钟便集齐了二十来颗脑晶,用我交给他的密封袋包好
我看了看手表,已经接近下午三点,五点就要天黑了,要赶在天黑前找到落脚的地方——我虽然不惧黑夜,但是安然却无法夜视,而且战斗了那么久,她也需要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