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岑太后到底非寻常人,她很快便按下了心头的恐慌,强自镇定下来,冷笑道:“皇帝,你劫持了哀家有何用?这宫里宫外都已经被哀家的人控制,就算你杀了哀家,也改变不了大局了。而且你的身体已经油尽灯枯。。。。。。赵允煊也已经死了,难不成你还真想扶温氏那个贱人生的阿斗上位不成?”
她看到皇帝眼中一闪而过的怒意和恨意,顿时那恐慌又再去了几分,继续冷笑道,“皇帝,哀家倒是好奇,你到底是对魏颐真的真心多一些,还是对毒杀魏颐真,追着赵允煊又是火烧又是刺杀,不让赵允煊死就不罢休的温兰茜真心要更多一些?”
真心。。。。。。
她竟然在问自己的真心?
贞和帝坐起了身,看着岑太后,眼神鄙夷,还带着难以掩饰的厌恶。
他慢慢道:“真心,母后,朕对谁真不真心,你有什么资格问朕呢?或者你更想问的是不是,朕对你,可有半分真心吧?可是你这样的人,觊觎朕的生母皇子妃的位置,就逼杀了朕的生母,明明心里十分厌恶我,十分厌恶皇姐,还要假装贤惠,讨好我,讨好皇姐,就为了让人赞你一声贤惠,为了赢得父皇的欢心,就你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问朕什么真心呢?”
“你的真心,”
贞和帝冷笑,道,“也不过就是你们岑家的利欲熏心而已。”
岑太后大怒。
她想说贞和帝忘恩负义,狼心狗肺,想说她为他的父皇做了那么多,牺牲了那么多,连自己的亲生孩子都没有一个,他竟然将她对先皇,对皇家的付出一笔抹消。。。。。。可是她气得直喘气,却又说不出一句话来。
难道她要跟自己的养子去争论她对他父皇的真心吗?
不过她很快也顾不上和贞和帝争论了。
因为贞和帝说完扬了扬手,殿外就快速涌入了两队身着禁军盔甲的侍卫,领头的赫然就是禁军统领胡铭锡。
胡铭锡进入殿中就给贞和帝行了一礼,道:“陛下。”
岑太后呆呆的看着胡铭锡,看着自己“救过”多次,一手提拔上来的胡铭锡,简直不敢置信。
她喃喃道:“你,你竟然背叛哀家?”
胡铭锡右手按着刀柄,垂眼,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娘娘,臣是皇家的禁卫军统领,尽忠的永远只能是当今圣上,这是臣的职责所在。”
“你!”
岑太后气得全身发抖,几乎再支撑不住。
若她手上有什么东西,她一定掷去了胡铭锡的身上。
可是她什么也没有,哦,有一卷诏书。。。。。。可她握着那诏书的手不停发抖,最后也没掷出去。
贞和帝冷冷看着她,约莫还嫌她受到的打击不够,道:“这么多年来,朕容着你,容着岑家,容着你们的上蹦下跳,已经是朕念在你们岑家到底也对这社稷有功,朕的母后也没有真的身死的情况下,能够容忍你们的极限了。可你们还不知足,竟敢在朕的安神药中动手脚,朕没有将你们岑家满门抄斩,将你们千刀万剐已经是朕的仁慈了。”
“你,你说什么?”
岑太后像是被什么狠狠的重击了一下,她眼睛死死地盯着贞和帝,道,“你说什么,你母后没有死,她没有死?”
贞和帝淡淡地看着她,道:“是,母后根本没有死。。。。。。当年父皇也从来都不想娶你,他根本无心这个帝位,是你们岑家,暗地里用手段把他架到了火上烤,最后也是母后不忍他挣扎,主动以死遁求去的。后来父皇曾多次求过母后,请她回来,只是母后她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不愿回来而已。”
“不可能,不可能!”
岑太后终于被击溃,瞪着贞和帝,眼神疯狂,道,“赵增棣,你胡说,你母亲早死了,她早就死得渣都不剩了。。。。。。是你父皇亲手端了毒-药喂了她喝下去的,哈哈。”
她笑着,眼泪却不停的滚下来。
贞和帝看着她癫狂的模样,伸手挥了挥,命了众人退下,走到了她面前,低声一个字一个字道:“父皇没有杀母后,但你腹中的胎儿,却是父皇亲自下令打掉的,也是父皇让你永无子嗣的。”
岑太后一下子瘫在了地上。
她想伸手掐住贞和帝的脖子,想掐死他,为她死去的孩子报仇,为她这错付的一生报仇,可是她喉咙里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手脚只能哆嗦着,再用不上力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