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这张床以后会由哪个女人占据……
一想到这个问题裴光光咧嘴,火烧屁股一样弹跳起来,“又犯傻了。”
以往结婚证之类的证件都放在床头柜抽屉里,这会左苏陈的护照在,离婚证在,蜜月那天的机票也在,仅仅少了她的护照,找遍卧室和书房所有抽屉也找不着。
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裴光光急得转了好多个圈,余光瞄到床头有本厚厚的相册,打开,是他们的几套结婚照,还有一些为数不多的生活照。照片上的两个人笑得很开心,甜蜜的气息溢出来,有些辛酸有些刺眼。
当初收拾东西的时候太匆忙,落下这么重要的东西,婚姻都不在了结婚照就是个赤裸裸的笑话。裴光光一张张抽出自己单独的照片放进包里,至于合照,那只能剪开一人一半。
外面突然传来急促的上楼脚步声,裴光光一惊,没来得及藏身房门已经被打开,目光相对的瞬间都有些一眼万年的感觉。左苏陈原本温情脉脉的眼神在触及她的手部动作后紧张起来,“你干什么!”
有一张结婚合照已经顺着两人曲线被从中剪开,左苏陈很快夺过照片和剪刀。接到赵姨的电话后他高兴地超速驾车回来,平时半小时的路程刚才只花了十分钟,还差点出车祸,一回到家却看到她在剪照片,这打击不小。
“你太狠心了吧。”
又说她狠心,她真的狠心?裴光光觉得自己在别人面前很正常很大方形象很高大,独独在左苏陈跟前很小气很野蛮,即使离婚了也是。过了这么长时间她仍在生他的气,她是个蠢货,剪照片的时候她还差点哭了。“我回来拿我的东西,护照给我。”
“不给。”左苏陈摇头。她的护照是他刻意带走的,目的是想多见她一面,她现在吝啬得连见都不见他,他只能想些特殊的法子。就像今天,如果护照在家,他就见不着她了。
裴光光气得闭眼,睁开眼时看到左苏陈的衣柜,有一次吵架离家后她藏在那里让左苏陈抓了个正着。几乎家里每个地方都有他们的回忆,很多很多,而这个衣柜也提醒了她,她还有东西没带走。
她一冲过去打开衣柜左苏陈就洞察了她的意图,挡住她为他买的那套西服,“这是我的你不能带走。”
裴光光指指自己鼻子,“这是我买的,我不带走难道留给你和你以后的女人糟蹋么?你闪开。”
“除了你我不要任何女人。”左苏陈深呼吸,努力平复心情。怎么一见面就吵架了,他一定是被剪开的照片刺激了以至于有些激动。
裴光光四下一看,看到墙上放大的结婚照,伸手一指,“还有这个,今天我也要带走,你家里我不要有我的任何东西留下。”
左苏陈低头戳戳她的脸,眼睛微眯轻眨,“好了我们不吵架,我们谈谈好不好?”
“你不动手我自己动手。”
不理他,裴光光搬了椅子自己爬上去取结婚照,左苏陈一个转身抱住她就再也不松手。裴光光挣不开,也够不着结婚照,“你放开。”
站在椅子上她比他高,左苏陈埋在她颈窝处,长长地叹息,很久没靠这么近了,“老婆……”
声音在她脉搏跳动处,直击心上,裴光光哑住。
“消气了就回家,我任打任骂。”他抬头看她,声音很轻,神情很专注。
“用不着。”犹豫片刻后裴光光推开他,踮脚伸手去取结婚照。走到离婚这一步谁都不愿意,可再相信他她就真是傻子了。
“别。”左苏陈阻拦,裴光光推他,他不让取下,她坚决要取下,推搡间一来二去左苏陈干脆整个抱起她离开椅子往后退,冲力下两人倒在床上,他一个翻身压住她。
对视着,紧贴着,气息交错紊乱着,这样的场面很熟悉,从前的每一天他们都经历。左苏陈看着她,目光一点点游移,眼眸里那点火和欲望一窜而起。
裴光光手抵住他,“不许碰我不许吻我,不然你试试。”
小说里经常有,沙猪男主角热吻女主角两个人翻云覆雨一番,然后女主就心软原谅他了,这种事可千万不能发生在她身上。说到底,她还是对自己没信心么……
左苏陈低头,唇覆上她,对象却不是她的唇,而是她的额,亲昵,深情,“老婆……”
这两声老婆听得裴光光直想哭,不过她觉得自己可能真的很狠心,换做其他女人保不准已经投降。这男人缠人哄人的功力绝对一流。
“把护照给我,我得走了,衣服和照片随你,我不会再动你家里的东西。”
左苏陈不放开她,“我们谈谈。”
裴光光被他压着起不来,左苏陈强拉住她的手,“你不肯和我谈我只能这样和你谈,你听我说几句。”
左右她动不得走不了,裴光光脸侧向一边,“你说。”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反省。以前很多事情我处理得不好,太自我,太绝对,常常忽略你的感受,觉得你人简单想法简单所以有些事情我不向你解释,以为只要牢牢把你绑在身边就可以。我不是个称职的丈夫。”
他们之间确实交流不够透彻,她的问题也不小,不过现在追究谁是谁非已经没有意义,裴光光仍旧不看他,“说完了?”
左苏陈正过她的脸,“我不想和你离婚,这辈子都不想,只是当时你那样逼我我没有办法。同意离婚是分手,不同意离婚是不尊重你让你恨我,两种结果我都不愿意面对。起初我没想到事态这么大,我以为NUM的事和我……”他顿了顿,“和我在小雅家里照顾她一晚的事算不上大事,我以为被你发现了哄哄你就行,你一直很简单很开心很好哄的,是我大错特错。后来我发现事情严重性了,可能我们的问题一直存在而且问题还不少,最后集中在了一块难以解决才会变成这样,我们需要一个新的开始,所以我才同意离婚。没有哪两个人天生合拍不产生任何问题,发现了,克服掉,夫妻两个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他仍旧在她掌心里写那几个英文单词,“判死刑不好玩,你至少给我一个死缓,你不见我不和我说话,现在连电话和短信都不接,别这样,给我一点点回应,老婆我会改的。”
这个男人变了些,真诚了很多,说的话也比以前多了很多,大概确实想了很多,可坏的劣根性还在,譬如藏起她的护照换一次见面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