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瑾瑜的母亲,直到死都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名字,当年凄惨可见一斑。这种情况下长大的傅瑾瑜,想来童年时期确实过得很不堪回首。
她拄拐行至案前,撩起裙摆坐下,摘掉帷帽。
对面的傅瑾瑜一怔,不过片刻他就回神,摸了摸鼻子有几分不好意思:“阁下天日之表,孤逾越了。”
充满攻击性的长相,却是与之不甚相符的温润气质。
沈缜心下饶有兴致,面上不显,摇头赞道:“殿下亦是龙章凤姿。”
傅瑾瑜笑起来,抬手为面前人斟茶。
茶香馥郁。
沈缜很给面子,端起瓷杯轻抿一口,展眉问:“青州碧袍?”
她语气感慨:“殿下厚待。”
系统在旁道:“宿主,您不担心傅瑾瑜给您下毒?”
沈缜挑眉,悠悠道:“他不会。”
系统为她的笃定而疑惑:“为什么?”
沈缜笑而不语,注意力放到眼前人身上,不留痕迹的打量。
而在她观察傅瑾瑜时,后者也在观察她。
男人面上平静,心下起伏,心头不解愈甚。
他实在不记得哪里得罪过这位神秘莫测的大能。只觉得这一个多月如梦一般,许多事情转眼发生,却毫无由头。似乎从雨夜姑射被带走的那一刻起,一切就不一样了。
最开始,他的心腹们思虑着很多问题,这神秘人究竟是谁?知不知道秦楼背后的人是端王?如果知道,她的目的是否就是端王?若是,到底哪里结了梁子?
不仅幕僚们想,傅瑾瑜也在思量这些。
可他确信自己从未得罪过修士,莫说修士,除了极少部分的政敌外,他基本没什么仇家。
那为什么?
傅瑾瑜和端王府众人都想到了过往所做的一些见不得光的事。
跟那些事有关?
可回顾之后,无一对得上。
既是见不得光的事,那么做之前他们就都查验了又再查验,做完也绝对已经斩草除根。
而让傅瑾瑜更加焦虑的是此人查不到背景的同时,她身边做活的奴仆也查不出什么异常。姓名籍贯来历清清楚楚,与端王府绝没有什么干系。
不过如今一切已经尘埃落定了。
对方的目的就是他。
傅瑾瑜今日邀约最重要的两件事之一,便是想知道为什么。
得知今日对方会赴约时,傅瑾瑜隐隐松了口气,觉得还有谈判的余地。无论是持价以沽,还是威逼以求,只要愿意谈,就代表并非不可回转的深仇大恨。
然而,当真正见面聊到如今,傅瑾瑜忽然不确定了起来,他的直觉告诉他,或许当真避无可避。
可对方今日还愿意赴会。
傅瑾瑜压下焦灼,笑问道:“听闻仙门弟子入世游历,多三五人一起,阁下一人捉妖拿祟,想必定是道法高强,不知修的是何方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