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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水非仙激怒的刘阳,不知为何,看到此刻水非仙的眼神,竟有一种想要落荒而逃的本能恐惧感。那是一种,母狼即将拼命保护自己孩子的眼神。而母狼,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被逼到极点可以独自和狼群战斗,到达绝境时,甚至在濒死之际咬断众多公狼的咽喉。
说完她又摸出刚刚那一百块。扔在刘阳的脸上,大喝道:“拿着这钱滚蛋,你和你那些混混朋友,真当别人怕你们。下次要是再来,我也不客气了。”
水非仙松手,又从旁边再次拿起一瓶香槟汽水,砸碎,拿着瓶口抵在刘阳的眼睛前,再一次恶狠狠地问:“滚不滚?”
刘阳疼得头冒冷汗,他从地上捡起那钱,低着头快速离开。离开前留下明显语气软上许多的一句:“你给我等着。”就快速逃离现场。
在刘阳跑不见的一瞬间,水非仙脱力,摔坐在地上,她的手开始微微颤抖,而她看着手上的血迹也忍不住开始全身发抖,手中的半个酒瓶也因为她手软而掉在地上。
从小都是乖学生的水非仙哪里经历过这些?更何况还见了血。
艾小莲和陈玲赶紧冲上去,陈玲的声音也带上哭腔:“水姐姐,你没事吧?”
小莲哭得更大声:“妈妈,妈妈,你别吓我。”
艾小莲的叫声唤回水非仙的注意力,她拼命控制住自己,冲小莲勾起一抹虚弱的笑容,“宝贝,没事了,别害怕。妈妈没事。”听到水非仙的声音,艾小莲不管不顾地扑入妈妈怀中,就在刚才,她以为她的全世界就要没了。年幼的艾小莲不知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情绪,她拼命大哭着,水非仙听懂了,她的女儿是在说:我爱你。
正在这时,一阵摩托车的喇叭声响起,水非仙瞬间做出反应,她快速将自己身上的衣服扯破,又将头发也弄得凌乱。眼泪唰一下地倾泻而下。
“都停手,闹什么闹什么?”两辆红色的摩托车停到身前,两名警察拿着警棍从上面下来。艰苦的岁月里,那种军绿色或者白蓝色相间侧边可以载人的警用摩托实际上已经算是顶配,这两天那样的摩托车都被调到警控最前线,能过来的只有这种最普通最常见的民用摩托车,也就不会有警笛声。
“水小姐?怎么是你?我们收到报警说有人斗殴这就来了,这是怎么了?你还好吗?”来的人恰好就是水非仙送过香肠的派出所民警。
水非仙悲伤地看一眼面前的民警小哥,害怕地将小莲揽入怀中,她边流泪边泣不成声道:“同志,刘阳偷偷回来了。他因为我报警,想恶意报复我。刚才想对我耍流氓,还想伤害我的女儿跟我的朋友。我求求你们,救救我女儿,我可以出事,我的女儿不行。”她越说越伤心,配着她身上流着血,衣服被撕破头发还乱糟糟的样子看得民警想到那刘阳恨得牙痒痒。
这个刘阳,之所以盯着这对母女,不就是看人家孤儿寡母好欺负。这对母女看上去已经够可怜的,何况水小姐人那么好,领导都老夸她,还会做那么好吃的香肠,真是太气人了。
为首的民警上前安慰道:“你放心,我们马上找个女民警过来,让她陪你们去医院看看,咱们先看好。剩下的交给我们。真是无法无天了,这正是展示市容市貌的时候,还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你放心,我们就按最高等级往上报,必定让他尽快落网。”
水非仙抱着小莲,红着眼睛,嘴角颤抖,感动道:“真的是谢谢你们,要不是有你们我们几个女孩子,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在女民警的护送下,水非仙三人晚上的聚餐只能无奈取消了。治疗过所有伤口后,女民警又陪三人回到派出所录了口供,为防止三位女孩子夜里行走不安全,还专门将三人送回家中。
一回到家里,失去力气的三人就躺在床上。这时候哪怕再饿,都不会有胃口的。
她们就这么挤在水非仙的大床上,一起抬头看着天花板发呆。
“你今天不回去了吧?就在这里跟我和小莲一起睡吧?”水非仙率先开口,问陈玲。
“不回去了。现在想起来我还是害怕,不想一个人睡。”陈玲撒娇着。“说起来,你今天好吓人,我怎么从前没发现你还有这一面呢?”说到感兴趣的地方她爬起来问水非仙。
“别说你了,我自己之前都不知道,不过这样似乎也没什么不好。”水非仙说着,艾小莲在一旁后怕地抱住水非仙的一条胳膊,静静地听着。
“是没什么不好,现在做生意难,我爸这样一大老爷们儿当初都被人砸过柜台。你要是不凶一点,一个女孩子更是容易被人啃得骨头都不剩。”陈玲叹口气,幽幽地说着,只是不知她说的到底是水非仙还是自己。
“似乎你颇有感触?你不是之前还大放厥词要接你爸的班,现在准备得怎么样了?”水非仙挑眉问道。
“我一直没跟你说水姐姐,其实提到这个我就会高兴不起来,我爸的身体,似乎不太好,奋斗不了几年了,我看到他的病历了,所以他才会同意那婚约,根本不是麻将桌上输了那么简单,他是想找个人托付我。我把大话都说出去了,也试了,可我太嫩,我试过,那些老油条从店面设立最初跟着我爸的,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个孩子,他们根本不听我的。我从小没有母亲,爸爸对我很好,我真的不想将他的心血浪费掉。”陈玲边说边摆弄着她的手,想要同往常一样假装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可水非仙和艾小莲都能轻易看出来,她的心里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