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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顾客,我就是他口中那位用脚制衣的人。我用脚制衣,并非不尊重客人,我身有残疾,从小就失去了双臂,我的脚就是我吃饭的工具。我靠它生存,自会让它干干净净,有什么好偷偷摸摸的?”王芹芹给了水非仙和白秀云一个安抚的眼神,毫不畏惧迎上胖老板的视线说道。
“你说得好听,残疾人是弱势群体就有理了吗?你用脚做的就是用脚做的,别拿那些有的没的来当你的挡箭牌,不是你弱,靠卖可怜博同情就能把问题解释清楚的。”胖老板脖子一伸,吹眉瞪眼道。
“谁告诉你,我弱了?”王芹芹转身到桌子前坐下,冲水非仙微笑道:“水姐姐,麻烦你帮我把我的行头拿来。”
水非仙点点头,上楼和白秀云一起将王芹芹的绣绷绣架还有绣线等一系列工具搬下楼来。
全部在王芹芹身前摆好后,王芹芹对店内的顾客朗声道:“各位顾客,我整天待在店里二楼,不是如眼前这位所说,我们莲仙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而是我自失去这双臂后,听惯了嘲讽见惯了别人看我不一样的眼神,我害怕与人交往,可今天,有人要拿这来说事,伤害我爱的人,伤害我爱的莲仙,那我王芹芹避无可避。我没有任何博同情的意思,因为我本身就不弱,我配得上成为莲仙的一分子。不过,既然有人提出质疑,那我也没什么好怕的,就通过作品来证明自己,如果大家看得高兴,看得喜欢,请为我们莲仙说说话,现在这一群大老爷们儿,没有丝毫道理,硬是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
说罢,王芹芹坐下,她没有忙着去绣,而是将一根绣线挑出来,就当着众人的面,将这一根丝线,分成300股细如牛毛的线。用着围观众人都费力才能看清的绣线,王芹芹埋头认真在绣布上聚精会神地绣起来。
她绣得认真,围观群众看得也出神,王芹芹绣的是一只猫头,她下针又稳,速度又快,围观的顾客在不知不觉间就忘记威胁,凑到跟前发出赞叹。
“真神奇啊。是一层一层往上迭加细节的吗?我感觉到这层就已经很好看了已经。”
“你们看那猫咪脸上的绒毛,一根一根非常传神,感觉这猫就跟要活过来一样。”
“行了,你们小声点,别再打扰人家。”
“我的天吶,和她的双脚比起来,我这双手就跟猪蹄子一样,不,猪蹄子还能补胶原蛋白。我这手除了看着比较臃肿,再没有丝毫用处。”
本身绣这幅作品就只为炫技,绣得差不多,王芹芹就停下来道:“各位,我绣这幅作品只为证明自己,要整个绣完,恐怕需要一周时间。如果大家感兴趣,事后我会绣完,挂在店门口,届时大家路过可以来仔细瞧瞧,今天就不耽误大家伙儿的时间了。”
人群中响起热烈的掌声,这水平,称一声大师都不为过,真正有本事还这样励志的人,谁能不叹服。
那几位老板,脸色早已在雷鸣般的掌声中变得铁青,那胖老板眼见自己这边不沾一丝好,又上前一步,还想说什么,可这一次,王芹芹瞥见他的动作先他一步开口。
“各位,如果大家看得开心,我想给大家讲讲我的故事。你们看着我好像很有手艺吧,其实这项绝活我练习了很久,就在不久前,如果没遇到水姐姐,我和妈妈恐怕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王芹芹双眼通红,声音与此同时,变得更加坚定起来。“人人都嫌弃我用双脚做衣服,可我活着就靠这双脚,我怎么可能让他不干净,但大家还有偏见,我爸爸早就不在了,妈妈为了养活我,只能带着我做衣服,这两年日子难过,当时我妈妈去找工作的前一晚,是买了敌敌畏回来的。要是找不到,等她回来我们母女俩就一起走了,彼此也能有个伴儿。”
听着女儿讲述过去的故事,白秀云用手捂住嘴巴,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掉,分不清是这泪水是为过去的困难而落,还是为眼前的人儿终于如花朵般绽放得这样耀眼而落。是啊,那站在人群中的姑娘,曾经需要自己那般小心呵护,如今,都能站出来保护自己和她的水姐姐了。
“是一次偶然的相遇,让我们母女认识了水姐姐。她说,她会养活我们,我们才有了活下去的希望。可是你们知道吗?她的丈夫才死了不久,她还有个女儿要靠她养活,在此之前她连个工作都没有的,是靠摆地摊才有了今天的莲仙。环境不好都很难她也不容易,她的摊位被流氓砸过,就连如今的这次和电影之间的合作,也是她将自己的胳膊伸进人家导演的车门里,被车门狠狠夹过一次,才硬换来的。我的水姐姐,也不过才二十岁,这一年她吃了多少苦,才有了今天稍有起色的样子。”王芹芹边说边看向围着水非仙的那几位老板。
她怒视着那群人,厉声道:“环境不好,水姐姐身为女子都豁出命来破局,你们几个大男人,落于一个二十岁女孩子的身后,不思进取反而想着去抢别人的努力成果,你们是害臊也不害臊?”
围观的客人们听着王芹芹的话,都无比认同,开始对着那群大老爷们儿指指点点。那几位老板其中还有点爱面子的,此刻被说中心事已经打起了退堂鼓。
王芹芹转身又对客人们朗声道:“但这不是我想说的,我想说的是,我相信,困难都是一时的。大环境不好,没有人脱身得开,但我相信问题总会解决,熬过寒冬总有春天在等着我们。就像我和妈妈,我们为这样的手艺,吃过不少苦。本以为努力没有用,本以为是死路一条,可在绝处,我们遇到了水姐姐。所以大家,我相信,你们的好运都会在未来的努力中等着你们。不要害怕一时困境,风云后才会见彩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