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婉清在经历了片刻的沉寂之后,轻声说道:“既然如此,那便听从娘的安排,我们就暂且不出门,不外出了。至于施稀粥一事,就交由南京府知府代劳即可。”
老娘得瑟的一笑,口中应道:“对,这才是好媳妇该有的样子,不要事事与婆婆作对。”
沐婉清再次躬身施礼,言辞恳切地说道:“娘,婉清尚有要事,无法在此侍奉您老人家了,请恕罪。”言罢,她快速转过身去,步伐轻盈的离去。
老娘凝视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眼中流露出一丝轻蔑,冷哼一声:“哼!区区一介小女子,若非攀上了我儿,岂会有今日的风光?”
然而就在此刻,刚刚与沐婉清一同前来的其他眷属们,如李媛媛等诸人,也纷纷寻机找借口脱身离去。
转眼间,老娘身旁仅剩其近身侍从陪伴左右。
“简直不成体统!全然不将我这婆婆放在眼中,皆是些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啊!想当年,若无我从中牵线搭桥,岂能让你如愿嫁入我家门下?”老娘气得七窍生烟,但碍于所使用之物尽皆为金贵玉器所制,否则按捺不住性子的她定会将这些物件摔得粉碎满地。
沐婉清回到自己住处后,心中的怒火如火山般喷涌而出,怒不可遏地说道:“世间怎会有如此蛮不讲理的泼辣妇人,竟然还是我夫君的母亲!我怀疑,夫君是否真是她亲生的。”
就在这时,她那位同出云南沐家、‘乖巧懂事’的好妹妹沐芸儿迈步走进房间。
“姐姐,老夫人向来脾气倔强,您切莫因一时气愤而与她争执不下。毕竟她乃夫君之生母,即便有所过失,若传至他人耳中,也难免会责怪于我们。”沐芸儿劝解道。
沐婉清回应说:“妹妹,这些道理我自然明白。夫君在外行军打仗,我定不会给他增添烦恼,更不会做出令他左右为难之事。然而,这位婆婆实在难以伺候。无论我做何事,她总要横加阻拦,分明就是故意刁难我。”
沐芸儿微微一笑,安慰道:“姐姐,莫要气恼,伤身伤神。未来的日子还很长远,而以后的日子,我们与老夫人相见的机会想必会越来越少。”
沐婉清闻言,不禁心生好奇,追问道:“何以见得呢?”
沐芸儿说道:“因为夫君一旦登上皇位,老夫人便会入住慈宁宫,而我们则要搬到其他宫殿居住。此后,除非逢年过节等重要节庆日,否则大家很难再聚首一堂了。”
“这是真的吗?”沐婉清满脸狐疑地追问。
沐芸儿用力地点点头,语气坚定地回答:“姐姐,我怎么可能欺骗你呢?再说了,就算老夫人住进了宫里,咱们也有的是法子让她不住在那儿。”
沐婉清心下好奇,连忙追问道:“哦?那你又想到什么鬼主意啦?快跟姐姐说说!”
沐芸儿嘴角含笑,胸有成竹地献计道:“其实,夫君有时候也挺厌烦老夫人的。到时候,咱们可以怂恿夫君专门为老夫人建造一座独立的宫殿,让她搬过去住。”
沐婉清半信半疑地问:“这样真的行得通吗?”
沐芸儿压低声音,悄声说:“等到那时,我们只需告诉老夫人,那座宫殿里的床铺全都是用金子打造而成的。你想想看,以老夫人的性子,她会不会迫不及待地当夜就赶往新宫殿呢?”
沐婉清听了恍然大悟,不禁开怀大笑起来:“哈哈,还是妹妹机智过人啊!那就这么决定了!到时,那金子做的床,我们沐家出。”
……
湖广,一座平西军的庞大营地中。
吴三桂方才接到了从北方传过来的消息。一时间,平西军诸多将领,纷纷主动前来大营拜见。
"恭贺王爷!喜贺王爷!现今这天下已然归属于王爷啦!"
此时此刻,吴三桂怎能不心花怒放呢?他们吴家居然也得以执掌天下。
"王爷,三公子现正镇守京城,那么我们何时挥师北上呢?"
"对啊,王爷,大家都期盼着您端坐龙椅,一统江山啊。"
话音刚落,不仅是吴三桂,连周围的人都惊愕不已。吴三桂眼神犀利,紧紧盯着那位发言的将军,质问道:"你此言何意?莫非是想离间我和吴用之间的父子情分不成?"
这位将军连忙辩解道:"王爷息怒,属下绝无此意。只是三公子荣登大位之后,王爷岂不是只能成为太上皇了吗?这世间又何曾有过尚未称帝一日,便直接晋升为太上皇的道理。"
这话一出,众将领们一听,似乎觉得确实有些道理。
这将军继续说道:“王爷!您可知道,三公子虽战功赫赫、率先攻破京城并驱逐了满清朝廷,但这广袤无垠的天下并非仅靠他一己之力便能平定。如今江南之地,仍有大半掌控在我等平西军手中!”
“正因如此,王爷登上那至尊宝座实乃理所当然之事,并无不妥之处。至于三公子嘛……,自然也是不该有任何怨言才对!待到王爷君临天下之际,只需降下第一道诏书,册封三公子为皇太子即可。如此一来,既彰显了王爷的宽厚仁德,又安抚了三公子及其部众,岂不是两全其美?”
此言一出,在场诸位将领皆频频点头,表示深以为然。众人纷纷附和道:“王爷英明!王爷理应率先坐上那把龙椅。”
一时间群情激愤,喧嚣声震耳欲聋。
此时的吴三桂却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宛如一座雕塑般沉默不语。然而,从他那深邃而锐利的目光中,人们分明看到了隐藏其中的勃勃野心与贪欲。
毕竟,皇位这般至高无上的权力象征,岂是人人都有幸能够觊觎得到的呢?而眼下,这样一个千载难逢的良机摆在眼前,他又怎能不心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