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假的第二天清晨。
今天是工作日,阮季却一反常态还在宿舍。
上午十点,阮季开始收拾内务,他有强迫症,自己的物品必须整整齐齐地摆着,不然他会感到烦躁,继而思绪混乱。
这几天他没事,打算把所有东西都重新整理一遍,男生的东西少,多数都是鞋子,也好整理。
娄超像往常一样在呼呼大睡,他家境殷实,可以享受大四最后的快乐时光,毕竟毕业就要回去继承家产了。葛舒则戴着耳机坐在床前打游戏,正在成为电竞职业选手的道路上努力前进。
娄超被忘记关闭的闹钟吵醒,一头起床气地摸索着手机,拿到之后关闭,却没有了睡意,翻来覆去也睡不着了,于是“唰”的一声拉开床帘。
低头,看到穿着棉质长袖睡衣的阮季的身影在进进出出忙碌着,娄超揉了揉眼睛,惊讶道:“老幺,你今天怎么没去上班?”
阮季抬头,柔软的碎发立即从额前滑落,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白净的脸庞,他看向坐在上铺扒着床帘的娄超,说:“我这一周都休息,老板给我放假了。”
娄超盯着阮季,突然“啧”了一声,从上到下打量了阮季两秒。
随即开口,惊叹道:“真可惜……老幺你说你要是个女孩该多好,长成这样,还爱干净,你要是个女孩儿,我绝对把持不住,咱们宿舍就能内部消化了,多美!”
听到这句话后,阮季心里“咯噔”一下,思绪拉远,回忆起包绍的所作所为,感到一丝古怪的感觉。
奇了怪了,他长的并不女气,却莫名其妙会经常让人产生这种想法。
结束了一局游戏的葛舒取下挂在脑袋上的耳机,看到阮季还没走,也惊讶道:“老幺今天没去上班?”
娄超坐在床上探着头,立马举起一只手,抢答道:“我来回答,他老板给他放了一周假。我刚刚问了一模一样的问题。”
葛舒转头看向阮季,疑惑道:“放这么长的假?你们老板也太人性化了吧。”
阮季把自己书桌上的最后一本书籍塞进书架里,桌面上顿时干干净净了,整理完这一切之后,好像也整理好了自己的心情。
阮季抬眼,看向娄超和葛舒,打算告诉他们这段时间他实习过程中发生的事件,全盘托出:“因为前段时间出了事故。是这样的:我班上有个学生叫包子轩,他爸爸……”
半小时后,阮季客观的、不掺杂个人感情地、事无巨细地交代完了事情的始末。
娄超和葛舒两人在倾听过程中渐渐睁大眼睛,等阮季说完之后,俱是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
娄超:“卧槽,这他妈什么人间奇葩,这男的也太猥琐了吧。有欲望能理解,人不好色好什么?但这手段真不是正常人能做出来的。我虽然也浪,好歹我和人家女孩儿双方都是心甘情愿的。他这叫什么,威逼利诱不成想霸王硬上弓?”
娄超看阮季的脸色变差,立马改口道:“对不住对不住老幺……不该拿这个做对比。我们都是直男,被男的喜欢很难受,我懂的。”
葛舒站的角度不一样:“这种家长真是败类,不负责任罢了,还不能以身作则,给孩子做了坏榜样。可能那小孩也是受他爸爸的影响,占有欲强,想要什么就立马要得到,贪心不足,丝毫不考虑别人的感受。上梁不正下梁歪啊,也没办法,唉。”
阮季没有表情地说:“我已经对这小孩完全无感了,就当自己一番好心喂了狗,不想再见到他。我脾气也不是很好。”
葛舒:“老幺你别这么说,你脾气不好还谁脾气好,你是我见过的最有耐心的人了。”
“那你之后什么打算,还继续实习吗,还是辞职另找?不过辞职了也好,这破公司家长也太奇葩了,权势越大的人可能就越能随心所欲吧。”
阮季沉默了一会儿,开口:“我不知道。”
他的确不知道。
葛舒站在阮季的角度,给他提了建议:“我不建议你留下来。客户有钱有势是好事,但也得罪不起。这次侥幸逃过,幸亏没出什么人身事故,那下一次呢?你只是实个习,当做一个课外实践刷个经验,你之后还要继续上研究生,没必要承担这么大风险。”
阮季沉吟片刻,额发挡住了他的眼睛,投下一片阴影。
最后说:“我想想吧。”
休假的最后一天,阮季收到一条微信。
这人的头像是一只圆脸、五官端正、眼睛特别水灵的几个月大的田园小奶猫。
阮季给他的备注是:“颜霸老板”
聊天框里,绿色圆角矩形的对话背景,上面有这么一行字:“明天来上班,软软想你了。”
六层高的大楼里,迎来了新的忙碌的一天。
早上九点,上班的人纷纷进入了一楼大厅,互相寒暄问候后,在关卡处依次打卡,他们胸前挂着工作牌,拎着纸袋装的早餐,里面多数是热气腾腾的咖啡或豆浆,附加一个小汉堡或者手抓饼。
和往常任何一天一样,数字不断上升的电梯里,员工们微笑地聊天,或是吐槽最近的学生有多难搞,或是说食堂的早餐开饭时间太早了,从来就没赶上过。
电梯到了二层,科学组的员工们走出了电梯,之后到了三层、四层、五层、六层,依次是户外组、艺术组、语言组和顶层的销售、行政部以及校长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