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季的眼皮困倦地睁开,看到的是白色的天花板,鼻尖充斥了消毒水的刺鼻味道。他偏了偏头,看到自己躺在单人病房的床上。
一个女护士背对着他,在桌子上收拾药品。
阮季醒了之后慌神了一会儿,猛然想起什么,脸色一变,就马上慌张起身,掀开被子,拖鞋都来不及穿,就光着脚,拔掉自己手上的针管,要往病房外走去。
女护士看他步伐踉跄急切往外走的样子,张开双臂拦着他:
“诶,阮先生?你要干什么?!你现在不能下床,你要好好睡觉!”
阮季径直往外走:“鱼清舟在哪个病房?”
他张着苍白的嘴唇,喃喃重复:“鱼清舟在哪个病房?他怎么样了,我要去看他。”
护士拦不住他,着急道:“你现在别管别人,你13个小时不眠不休,又没有进食过任何东西,现在体质极其虚弱,务必要睡一觉……阮先生!阮先生!”
阮季不顾护士的阻拦,说着“鱼清舟在哪个病房”,就已经走到了病房门口。
拉开门,却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男人。
一手拿着果篮、一手拿着鲜花的唐深正推门进来。
唐深看到阮季后,嘴巴微张,动作停顿住,像被阮季这幅样子震住了。
小朋友头发蓬松散乱,脸色苍白,身上的衣服皱皱巴巴,脸上惊慌不定,光着赤脚,不顾护士阻拦要赤着脚去看鱼清舟的样子。
唐深眼神直直地看了三秒后,忽然“噗”一下笑了。
他走进病房,一手将果篮放在床头桌子上,一手将鲜花插-进花瓶,一边失笑摇摇头:“别着急,鱼清舟现在没事了。”
随后,唐深挥了挥手,让护士出去了:“这里有我看着他,放心吧。”
护士担忧的眼神看了看阮季,又看了看唐深,呼了口气,紧绷的肩膀垂下来,转身出去了。
唐深看着还茫然地站在门口的阮季,笑道:“还不回来躺着?不然我不告诉你鱼清舟住在哪儿。”
阮季只好依言回到自己病床上,躺上去。
“唐哥,你告诉我,什么叫鱼清舟‘现在’没事了?”阮季皱着眉,着急又忧心地问唐深。
唐深收起了笑。语调变的严肃:
“送来的时候,他当时情况相当危急。伤口离心脏大概也就是一公分左右的距离。而且因为在外时间过长,他失血过多。
入院后两度昏迷,医院先后分四次,从他的胸腔内抽出了共计1200毫升的血水,等于将全身的血液换掉了四分之一。
医生说如果再晚来半小时就没救了。唯一庆幸的是,心脏没有受损,户外服减少了冲击力。你后来也有为他好好止血,没有让他遭受二次创伤。
在你昏迷的这段时间内,鱼清舟已经经过层层抢救。十分钟前,情况终于稳定下来,摆脱了生命危险,进了重症监护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