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说我错了?”
白羽辰冰冷的声音让风扬替李悦捏了把冷汗,要知道,如果白羽辰暴起的话,可能他一个人按不住。
“愿望是美好的,方法没用对。”
即墨骆霖朝李悦一个劲地挤眉弄眼,听到李悦婉转的回答,这才松了口气。
“我告诉他他应该做的事,这就是在告诉他什么是对的,日积月累,他就会知道如何评判对错。”
白羽辰无法理解自己气恼的是什么,是自己用心良苦却无法得到李悦的理解吗?没有人对他如何教育希奕提出异议,为什么他偏要在这个问题上与他纠缠?而他向来都不在意别人对他的评价,却因为李悦一个蔑视的眼神就怒了,是因为聪明如他又正因为聪明如他都不理解他的用心,所以他才这么激动?还是还有其他什么?
“日积月累,他就越来越不善表达自己,把自己藏起来。既然你这么固执,就不要怪我在你面前丢书包了,法国教育家洛克说过‘在让孩子大声说出自己想法的过程中,他们的个性得以张扬,心灵得到了放飞,思想得到了解放,自主意识得到了加强。只要给孩子大声说话的机会,就会还他们以自尊与自信。 ’不要用你自己的意愿去影响孩子,甚至强制他们做不喜欢做的事。我相信在你小的时候也不喜欢父母对你的事情指手划脚地干预吧,别陷在前人的固定模式里,他们未必是对的。”
李悦说的有点激动,即墨骆霖看的有点心惊,他不是怕白羽辰对李悦动真格,而是担心她情绪太过激动导致毒性复发。
白羽辰不知道李悦话里的那个法国在哪里,也不知道那个教育家什么克的是何方神圣,他只感觉李悦的话勾起他少时的记忆,那段痛苦的黑色岁月。
“是,我独断专横,我**,我不应该想当然地把自己的意愿强加给他,不应该只想把他束缚在一个小小的地方,可他只是个孩子!”
像被人点了穴那样定住,白羽辰盯着李悦干净的眼睛,在里面看到一个慌张的自己,倒退了两步,继而转身快步离开。
白羽辰突来的自责让李悦觉得莫名,转身离开前眼底的伤痛让她更是无措,看来她是揭到伤疤了。
傍晚,风扬从外面回来,提醒白羽辰宴席的时间到了,入目的是白羽辰萧索的背影。
“风扬,他说的对,我们小时候对老头子的那一套已经深恶痛绝,在我们还是小孩的时候,我就想我长大后绝不会对我的孩子采取那种残酷的优胜劣汰,可是正因为这个想法让我在不知不觉中走进了误区,那样要求希儿,和老头子那套一样的蛮横,只是换汤不换药而已,我们都陷进一些所谓前人的足迹里面,或许,他能打破束缚在我们身上的框架。”
“辰……”
每次看到辰陷入过去的回忆里,他能做的只是给他支持的力量,可是这么久了,能做的他都做了,剩下的那个漂亮得过分的少年能帮他完成吗?
“不用担心我,走吧。”
收拾心情,白羽辰整理好面对李悦的准备,甚至有点迫不及待想见到她,可是快要入席了,他都没看到李悦的人影。
难道是因为上午的不愉快他生气了?之前他们也因为希儿的事发生过争执,但每次过后悦都和没发生过一样,一事归一事。
“人都到齐的话就入席吧!”
不好意思问即墨骆霖李悦为何不在,更不好意思问自己的儿子希奕,白羽辰只好假装没发现缺人。
故意这么说,扶风耀才如白羽辰所愿,替他问出他想问的话,“李老弟呢?他不是在城主府上做客吗?怎么不见他?”
嗑着花生的即墨骆霖回头看了眼扶风月,说:“他还有事,待会再过来。”
他在李悦病愈后问过她怎么会着凉,李悦说和扶风月聊天,不小心就中招,虽然他说的含糊,但从他对扶风月的了解,他们绝不仅仅是聊天那么简单,李悦不说,他也没追问,只是对着扶风月就起了戒心。
扶风月避开即墨骆霖的目光,眼神闪烁,扶风耀才轻拍了下爱子的手,说:“如此我们便再等会吧。”
白羽辰看这三人古怪的举动,心有不解,不过还是赞成稍等一会。
忩狐彪对李悦没好感,但主人家和扶风族长都这么说,他也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计较。
忩狐红玉见百越的三大头:白羽辰、扶风耀才和即墨骆霖对李悦都照顾有加,心中做着另一番盘算,没去留意她挑选带来的人中,有一道不忿的视线。
“悦说不用等他了,他要搞定那家伙,不定什么时候能过来,入席入席,我都饿了。”
在场的就数即墨骆霖和李悦交情最深,他当了李悦的代言人,白羽辰没再说什么,让风扬去看看,自己招呼客人入席。
扶风耀才拉了即墨骆霖,开始八卦李悦要搞定谁,白羽辰拉长了耳朵,只听即墨骆霖说待会竖起耳朵听就好,任扶风耀才怎么问,他都没多说什么。
风扬很快回来,指挥着人抬着一架古筝进来,李悦笑脸盈盈地走进来。
“在各位开动之前,小弟在此献曲一首,特向泫阳兄道歉……”
被李悦提到名字的泫阳愣了下,他都不知道李悦为何向他道歉,接受到席上其他人询问的目光,他也无法回答。
“泫阳兄,小弟给你帮了倒忙,在此跟你道歉了,借着这首曲子,送给泫阳兄和他心上的那位姑娘,各位就当饭前的开胃小菜,希望不要坏了你们的胃口。”
一首《你是风儿我是沙》,两人对唱的歌曲,由李悦弹琴和一个隐在树上的男声对唱,至于那树上的男子是什么时候上去的,在场的没人知道,而他在表演结束后是继续呆在树上,还是早已离开,亦无人知晓。
接风宴结束,各人怀揣着各种心思散场。
白羽辰推开书房门,双手拍掉开门的时候飘落在身上的细沙。
“怎么晚上沙尘还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