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顾四周,李悦兴奋的心情又一下没了,是没人敢反抗她,因为这院子包括她在内也就只有四个人,她又不会打麻将。
化妆的事情不急,十岁的孩子就算长相阴柔些也没关系,她要瑾妃让人散播她恶搞抹布的名字,目的就是要造成“首因效应”。
抹布回到宫中,那些从未见过她的宫人在和抹布的接触中,自然而然感受到被皇子改名之后,抹布这个名字的滑稽感,也就相当于他们和她间接的接触,那么即使还没露面,二皇子调皮捣蛋的形象就已经在他们脑子里占据了主导地位,往后只要她再做一些事情加强“首因效应”的影响,帮助他们完成对二皇子性格的认知,那就没人会怀疑她的性别,甚至连千分之一的苗头都不可能有。
其实她也想过若不是她们做贼心虚,连眉毛都可以不用化它。古代不是有不少美男子长得让人雌雄莫辩的嘛!像那“容貌艳丽,纤妍洁白,如美妇人”的韩子高,连陈朝的公主都为思念他吐血身亡,看他身为Gay还那么吃得开,她的化妆是不是多此一举了。
唉!
李悦忍不住叹了一声,今天她没有躺着,而是坐在一张紫檀木扶手椅上,她瘦小的身子坐上去留出的空位还能坐多一个人有余,于是让水香给她拿了个小方枕给她靠,半个身子挨上去,单手托腮,一脚踩在踏脚上翘着二郎腿,百无聊赖的样子。
这里初秋的天气很舒服,院子的四角各有一株大树,阳光透过层叠的树叶在地上留下斑驳的光影,风吹树动,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地上光影流动,也只有这些自然的响动才能让她找寻到和以前世界里相同的东西。
“佑佑,可以停下来了,佑佑。”
她让左佑绕着院子走几圈,目的是想看看男子走路的姿势,她刚发呆了许久,这小子估计绕晕了。
李悦重复叫了声,左佑这才醒起是在叫他,快速“闪”到李悦面前,双手抱拳道:“主子,属下是左佑。”
“你们跟水香一样,叫我爷,别叫主子。”
头天开始在二皇子身边当差的左氏兄弟毕恭毕敬地应是,即使他们不觉得其中有什么区别。
“我知道你叫左佑,所以才叫你佑佑嘛,放心,不是给你改名,只是我这么叫着方便而已。”
李悦见左佑听到她叫他佑佑的时候面有窘色,估计他们已经知道自己给抹布改名一事,心里恐慌,这才给他们说明,免得他们以为自己真的有给人起怪名的恶趣味。
之于左氏兄弟,李悦的解释是他们不曾想到的,因为他们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上位者要他们做事情是不需要告诉他们理由,更不会顾虑他们的感受,这二皇子的行事有些出乎他们意料,令他们心头微喜。
“是,爷。”
“香香。”
“爷,您小心。”
水香把李悦让木匠做的简易站立架放到她跟前,小心翼翼地半扶半抱她离开座椅。
这个简易站立架像上下两个H,由两条柱子支撑连接在一起,中间一横比较靠前,人站在里面左右都有扶手不怕摔跤,是李悦照着印象中那些有腿疾的病人练习走路用的康复用具画出来,让水香着人做的。
工匠得知用途,还特地在两边的扶手处裹上棉絮包上丝缎,方便她扶握不会硌手。
双脚在地上站定,两手扶好,这还是李悦穿越以来第一次下地走动,心情有点小激动,要不是水香不让她脱鞋怕她着凉,她真想光着脚丫子感受下这片土地。
水香在旁边亦步亦趋地跟着,李悦一小步一小步慢慢地移动,每踏出一步心里的真实感就增加一分。
站立架为了方便她使用,已经用了最轻便的材料,做工上也是力求简单,以轻和稳固为目的。纵是这样,李悦走了一刻钟就已经额头出汗,贺兰皓炎的这具身体让她颇感无力。
“爷,休息一下吧,都出汗了。”
水香体贴地给李悦擦掉额上的汗珠。
“二弟已经能下地行走了?”
李悦寻声一抬头,贺兰皓煊和贺兰皓鸢两人正站在拱门处,大的一脸欣慰,小的眼神与她交接立即扮了个鬼脸。
“大哥来啦,都躺了这么些天,要是再不下来走走,关节都要生锈了。”
感觉有些疲倦,李悦让水香把她抱回座位,方坐稳,贺兰皓煊冲她神秘一笑,站到她身前几步远,从怀里掏出一卷明黄龙纹布卷,高声说道:“圣旨到,二皇子皓炎接旨……”
第一卷放荡齐赵间,裘马颇清狂 第一卷第十三章 知心姐姐
圣旨开头说李悦有伤在身,免去她的跪拜之礼,听着冗长的圣旨,李悦看着正专心致志宣读圣旨的贺兰皓煊和跪拜听旨的几人,连小不点贺兰皓鸢都似模似样地跪在地上,画面没有半点真实感,这些人看着离她很近,却又感觉很遥远,用脚蹭了几下脚踏,恍若半梦半醒之间。
宣旨结束,李悦接过那卷质地柔软的布,看着上面猩红的印章,还有似懂非懂的文字,心中感慨莫名。
“真是太好了,我回宫后曾去太医院请教过几位御医,他们都说二弟这种病最需要的是有亲人陪在身边,此次出宫前还跟父皇提起过,没想到父皇这么快就准了。”
“大哥有心了。”
这道圣旨是来召李悦入宫的,丑媳妇总须见家翁,这点李悦早有觉悟,也没什么抗拒,反是对见识皇宫的富丽堂皇心生向往,只是这圣旨最后说要特派御医给她做身体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