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知道那表示了什么。只知道我不想背负那些不是我该背负的东西。”
她能跟他说他们一直以来精心算计的这个人,这具身体里居住的根本就不是原来的那个人吗?
李悦觉得她又重新面临当初最原始的一个问题,等到现在才说,那更表示了她的自私,不再需要人家的时候,就跟对方划清界限。祁奕辰曾在信中说她本性凉薄,现在连李悦自己也觉得是这样。
为什么一旦涉及到她自身的事情她就无法冷静客观,是因为她自持着了解别人的心理,经常分析别人的行为而让自己总是与被分析的人和事保持距离,一旦超过了她设下的安全距离,她就会乱了章法。
长期地生活在怕被揭穿,想摆脱束缚中,让李悦经常都处于戒备状态中,不知不觉,人的心态真的变得比以前凉薄许多,只是再怎样她都没忘了自己想要追求的幸福。
现在有个深爱她的人,还有这辽阔的大草原,她愿意在这里定居下来,或许再生两孩子来玩玩也不错。
“我知道你一向都很有责任心,一旦决定做一件事,会千方百计地想把它做好。所以把重大的事情交付给你,你会感到责任重大,甚至是过多地往自己身上施加压力,我不知道要怎样才能让你放松,只是在我最低落的时候你跟我说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生存的意义’,我们生于皇族,在皇室有危难的时候,自然应该挺身而出,这也是提现我们生命的一部分意义和义务,不是吗?”
贺兰靖还记得在他绝望得企图自杀的时候,李悦曾对他说过的话,正是那些话,让他意识到他还有事情没完成,他的人生还是有价值的,而后在实行任务的时候,他找到了他存在的其他意义,大的有完成贺嘉帝的委托,小的是让一个女人幸福。所以他才会和羊兰儿成亲,打算任务完成后在这草原上终老。
“你是不相信皓暄,还是皇后?每一代的权力交割,势必会引发一些事情,就是最圣明的皇帝也无法避免。”
李悦的想法是觉得如果贺兰皓暄当上储君,虽然他平日里对皇后娘家的所作所为没有过多干预,但以她对这个大皇子的了解,他也不会任由外戚继续这么壮大,要平衡制约,新帝登基反是那些和皇后一党站在对立面的臣子的一个机会。
他们这一对耀眼的表兄妹站在一起,一开始就没人能把视线从这两人身上移开。
贺兰靖见那些草原上的热血男儿那躁动的气氛,知道自己不应该和李悦在外面谈论这件事。拖了李悦去他的帐篷里。
羊魁也一直远远地看着他们,看出两人似乎发生分歧,接着见他们要转移地点,打算跟过去,不过在他看到李悦转身朝他摆手让他别担心的时候,羊魁就默契地停下脚步。
“哥,你恨我吗?我对她做过那种事。”
羊武这会心里才真正地对自己的行为后悔不已,他居然把他大哥的女人送到了别人的床上,真是该死!
“已经发生的事,再来道歉已经来不及了,不过如果这事能让你改掉冲动鲁莽的坏毛病,也算是有点价值。但是惩罚还要继续,不能因为战事中断就没有下文。”
羊魁去打点事宜,不理会羊武的哀嚎。
“这两件东西,是叔父交给我的,说以备不时之需,现在我想是时候给你看了。”
贺兰靖从怀里掏出从出来后就一直随身携带的东西,交到李悦手上,李悦接过一看,是一封密封的信件和一纸诏书。
诏书里面的内容看得李悦心惊肉跳,没想到贺嘉帝发起狠来这么凶,在那诏书里直接就册封她当新帝,而她把诏书从头到尾。再倒着来回看,都没看到里面有提到贺兰皓暄,只把她夸得好像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似的。
“这真的是,父皇写的?”
贺兰靖笃定地点了下头,还补充说:“你应该看得出来笔迹的真伪。”
李悦心里隐约知道贺嘉帝为什么会把这道诏书放贺兰靖身上了,不过,她还是想知道贺嘉帝打算怎么安置贺兰皓暄,无论怎样。他都是无辜的。
“嫡长子没继位,反而让二子继承,父皇是怎么想的?”
贺兰靖想了想,还是把他知道的如实告诉李悦。
“叔父从早前就怀疑一件事。派我去查探证实,皓暄并非真正龙子。我有听过叔父的打算,他是想在你离开贺嘉这段期间为你铺平道路,因为怕动静太大,会对你的安危造成影响,也担心你会出面干扰,所以才故意支开你。”
原来不打算让贺嘉帝知道皓暄非他亲生之事,现在却得知他早已知晓,李悦自责自己自持多了点见识就看轻皇帝这个超级BOSS,实在太不应该。
贺兰靖见李悦没反应,继续说:“皇后一党必然不会坐视叔父的动作,你现在又只身在外,叔父正好在这个时候病倒,这种巧合让我不得不为叔父担心。”
“要是父皇知道我本女儿身,他是不是会后悔自己为我动的这么一番干戈。其实,谁继承真的有这么重要吗?只要人们生活安乐,他们也不在意谁坐江山。”
在昆吾的时候,她就跟昆吾昊瑞说过类似的话,现在又对贺兰靖说一遍。
贺兰靖眼里第一次显露出他对贺嘉帝的崇拜之情,也点出李悦所没有想到的局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