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大笑,那笑声在寂静的夜里听起来格外刺耳。
铁穆尔的神色微变,却并未回头,只是说了声:“真没想到,大哥也回来这里。”
大哥?
刘璃一惊,望向门外那个身穿一袭褐色蒙古长袍的男子,难不成他就是甘麻刺?
“呵呵,三弟果然是个情种,明知明天就是讲述‘必里克’的日子,今天还特地来会心上人。”
他笑着走了进来,浅褐色的眼眸深不可测。
“那么,这两天三弟就和你的心上人待上一阵子吧!等我得了皇位,自然会放你出来。”他笑得诡异。
铁穆尔冷笑了一声:“大哥,你还真是不嫌麻烦。上次在杭州没有得手,你以为这次就能成功吗?”
甘麻刺一愣,又笑了起来:“原来你已经知道了,三弟果然聪明!其实我也知道那要不了你的命,当然,我也不想要你的命,只是想让你这个瞎子不要和我争夺皇位就好,没想到你的运气这么好……哼,连那个‘神医’的话也没有让你丧失斗志。不过,这次……”他的目光忽然转向马可波罗,轻轻说了声:“马可波罗,做得好。”
马可波罗的手猛地一抖,杯中的酒全晃了出来。
铁穆尔大惊,颤声倒:“马可波罗,我的好安答,你在酒里放了什么?你背叛了我们的友情吗?”
刘璃心头大惊,只觉得自己的眼前渐渐模糊起来。
马可波罗,他、他居然是甘麻刺的人,怎么会这样?
铁穆尔的命运还是挽救不了吗?
马可波罗低垂着头,不发一言。
“为什么?为什么?”铁穆尔的脸上依然是难以置信。
“因为我答应他,一旦我登上皇位就让他回国。放心,这药不会要了你的命,要不是你这么好运气的恢复了视觉,我也不用这么麻烦。过了明天,我自然会放了你,不然母后可是会着急的哦。”他冷笑著,“谁叫她最疼爱的儿子是你呢。”
在刘璃失去意识前,隐隐听到马可波罗的低语:
“对不起,因为我想回家。”
刘璃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借着从窗外漏进来的光线,发现天已经亮了。
她不由心里大骇,再一看,自己和铁穆尔都被缚住了双手,关押在一个小小的房间里。
见她睁开了眼睛,差不多同时醒来的铁穆尔低低问了句:“你还好吗?”
刘璃看着他,低声道:“我们该怎么办?‘必里克’很快就要开始了,如果你赶不去的话……”她的心里有些混乱,想了想又道,“铁穆尔,我们一定要离开这里。”
他若有所思的望着前方:“不错,我们一定要离开这里。”说完,他转头看了看她,“只是没想到把你也扯进来了。”
刘璃四下打量。
看房间的摆设布置,应该还在马可波罗的府邸内,既然这样的话……她的脑中掠过了马可波罗内疚的表情,脱口道:“或许我们可以赌一把。”
他挑了挑眉:“赌什么?”
“赌马可……”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粗暴的打断了:“不要在我面前再提这个名字!”
“铁穆尔,这也不能完全怪他啊!他离开故国这么多年,一心一意想回去,可是你和你的父亲都以器重他为借口将他一直留在这里,你叫他怎么选择?”刘璃没好气地说道。
“先皇赏识他,我更是将他当作好安答,他竟然还如此对我!”他气呼呼地反驳道。
“好安答?你知不知道你的好安答在想些什么呢?你有没有设身处地地为他想过呢?说到底,你所想到的一切都是以自我为中心,根本没有估计到对方的感受。”
他蓦地抬头,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没有书哦出来。
“你待他好,他也知道。正所谓人心都是肉长的,他对你总该还有一丝兄弟之情。我们就赌上这一把,看看能不能出去?”
刘璃见他不再反对,挪动了一下身子,低头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铁穆尔蹩眉倾听,点了点头:“我先想办法解开绳索,到时会更加方便。”说完,他低头往腰上一看,冷笑了一声,“大哥还真是想的周到,将我随身的匕首都收走了。”
刘璃的心里乱作一团。无论如何,她都要解开着绳索,不然……
不,她决不能让铁穆尔的命运被改变,他会成为元成宗的,一定会!
目光落到绳索的绳结时,她的眼前一亮,低声道:“不要动!”说完,她俯下身子,用嘴咬起了那个绳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