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以前的事,沈瑢又叹了口气,摸摸自己火辣辣的脸颊,心里五味陈杂。
曾经沈瑢也是天之骄子,家里有钱有权那种。他的前途一片光明,要不是后来娶了乔瑜又离了婚,也不至于落到这种地步。
从养尊处优的富家少爷,变成身负重债的出气筒,沈瑢不知道应该怪谁。一开始是怪自己,眼瞎了当初才会答应娶乔瑜,后来是怪乔瑜,这个人心太狠毒,简直是一条毒蛇,谁碰谁死。
“沈部长,总裁让我通知你,准备下周一欧洲出差。对了,这次最好别出错了,你的年终奖已经没得扣了。”说话的是乔瑜的秘书,叫做绮丽,跟乔瑜一样是个眼高于顶嘴巴刻薄的人,不过她只针对沈瑢。
“谢谢。”沈瑢毫无火气,低着头默默说。他现在快断气了,根本没有火气而言。所以后来也不怪乔瑜,沈瑢只怪自己没用。
跟乔瑜离婚后,那个丧心病狂的男人,好像疯了一样,用尽各种手段对沈家落井下石。当时沈瑢的爷爷刚去世,父亲又不中用,全部压力扛在沈瑢自己肩膀上。他所处的位置本来就很危险,加上乔瑜不要命的打击,沈家就这样垮了。
一家七口人的生计,全部压在沈瑢自己身上,这样过了两年沈瑢就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最近沈奶奶生病住院了更是雪上加霜,沈瑢连三分之一的手术费都拿不出来。
这笔钱到头来还是要找乔瑜借,沈瑢完全可以想象到,自己去借钱的时候乔瑜会是什么嘴脸。对方高兴点的话,也许是讽刺几句,奚落一下,要是碰上他心情不好,缺胳膊少腿都是轻的……
“……”沈瑢哆嗦了一下,伸手抹了一把脸,他怎么就惹上了一条毒蛇。
“大哥,你回来了?拿到钱了吗?”沈瑄看见沈瑢进来,连忙关心钱的事,结果看到沈瑢两手空空,脸色也不好,就臭着脸了:“奶奶马上就要动手术了,你一点都不着急?”
沈瑢很累,他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声音虚弱地说:“她也是我奶奶,我能不着急吗?”
沈瑄肯定不知道,自己的大哥已经两顿没吃饭了,他想得很简单:“着急就去找乔瑜要啊,反正沈家欠他的已经够多了,他应该不在乎多一笔。”
“按理说是这样。”抬了抬沉重的眼皮,沈瑢有些颓废地嘲笑弟弟:“你忘了奶奶当初是怎么对他的,他事后又是怎么报复的?这笔手术费他会出吗?”声音很轻,却说到了沈瑄心里去,让他打了个寒颤。
沈瑢看他怕了,才想起来:“哦,你当初对他也不好。”
沈瑄立刻炸毛地说:“你对他就好了?要不是你,他怎么会报复沈家?说来说去都是你的错,是你把沈家害成这样的!”要是沈家没有倒,大家都还好好地过着有钱人的日子,根本不用像现在一样,吃了上顿没下顿,连生病了看医生的钱都凑不齐。
说句难听的话,过得连猪狗都不如。
“呵呵呵……”沈瑢低低笑了起来,他也没有过去看沈奶奶,起身拖着疲惫的身体走了。
凭着一股血脉亲情撑了两年多,有时候真的很累,很想放弃。可是沈瑢没有,他至今行尸走肉一样地活着,身上背着一辈子都不可能还清的债务,还要面对一条随时会勒死自己的毒蛇。
乔瑜让沈瑢周一一早在门口等,沈瑢就一分钟都不敢迟到,只会比约定的时间早。
因为起得太早,沈瑢没有吃早餐,他整个人显得精神不是很好。以前站在街上引人注目的男人,现在憔悴得令人嫌弃。
同样快三十岁却年轻气盛的乔瑜,一身时尚的打扮走出来,身后还跟着穿着性感的绮丽。
“绮丽,你去开车。”乔瑜走到门前,他斜眼看了看从垃圾堆里走出来一样的沈瑢,眼神发冷:“我们公司的福利很差?你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买不起?”
沈瑢摇头说不是:“我的钱比较紧,家里人多要开支。”
“嗤!”听到他这样说,乔瑜马上想起了那些恶心的人,心情似乎一下子降到冰点:“也对,你还养着一群饭桶。”只会吃饭不会做事,还要指手画脚的那种。
“乔瑜。”看到绮丽还没来,沈瑢踌躇了一下,他硬着头皮低声说:“能不能借我一点钱?”曾经在乔瑜面前高不可攀的人,活得形容狼狈,毫无尊严。
“借钱?”沈瑢低声下气的模样,看得乔瑜冷笑,他伸手就是一巴掌:“你还好意思问我借钱?你欠我多少你算过吗?这辈子还得起吗?”
而且乔瑜知道,沈瑢借的钱肯定不是花在自己身上,而是花在沈家人身上!
“……”沈瑢刚想开口,绮丽就开车过来了,他只好把话咽下去。
绮丽在前面开车,沈瑢和乔瑜坐在后排,气氛有点僵硬。沈瑢并不希望在绮丽面前丢脸,偏偏乔瑜在车里问他:“借钱干什么?要借多少?”
沈瑢虽然丢脸,但是不可能错过这次机会,他低声说:“二十万块。”
“多少?”乔瑜又问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