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龙生跑出任家之时,也正是辛十四姑走来任家的时候。幸好辛龙生走的是山后的一条小路,没有给他的姑姑撞上。
辛龙生抄后山的捷径,一口气跑到车淇家里,只见地上一个茶杯碎成片片,人影却是一个不见。
“他们到了哪里去呢?难道淇妹已经遭了他们的毒手了?”心念未已,忽地隐隐听了一声尖叫,从屋后面的松林传来。正是车淇的叫声。
墓园里车淇一声尖叫,晕了过去。宇文冲把刀锋移转,对准车卫的眼睛,发出一阵得意的狂笑。
就像猫捉住老鼠,要把老鼠戏弄一番似的,宇文冲的刀锋对着车卫,哈哈笑道:“车卫,你想不到会落在我的手中吧?我等了二十年,总算给我等着了今天了!”
就在他的狂笑声中,忽地一枚石子飞来,刚好打着他的匕首,刀锋荡过一边。
宇文冲大吃一惊,喝道:“什么人?”说时迟,那时快,辛龙生已是旋风一般向他扑了过来。
宇文冲喝道:“好呀,原来是你这小子!”辛龙生喝道:“不错,是我!你害了我的淇妹,我非杀你不可!”“当”的一声,长剑疾刺过去,把宇文冲的匕首削为两截。
宇文冲掷出匕首,反手擒拿,辛龙生回剑削他手腕,宇文冲喝道:“撤剑!”呼的一掌劈下去。他的拳脚功夫比辛龙生高明得多,辛龙生剑招便刺,削了个空,手腕被他劈了一下,长剑果然““当啷”坠地。
宇文冲那日和他斗个两败俱伤,本来对他也是有些顾忌的,但交手两招之后,试出辛龙生的功力似乎反而不及从前,登时放大了胆子,哈哈笑道:“你来得正好,你既是有情有义,我就成全你,让你们翁婿在地府团圆吧。至于你的淇妹,她只能给你守寡了。”
辛龙生火红了眼,拼命搏斗,猛如怒狮。但可惜他穴道方解,功力尚未完全恢复,拳脚功夫不及对方,不过数招,又给宇文冲打了一拳,跌出一丈开外。
宇文冲冷笑道:“怎么样?是你能杀我还是我能杀你?”
辛龙生一个“鲤鱼打挺”翻起身来,喝道:“即使死在你的手上,也要和你拼命!”宇文冲正在过来想要擒他,想不到他这样快就能跳了起来。
宇文冲一招“游空探爪”向他肩头的琵琶骨抓下去,辛龙生一个“倒踩七星步”,沉肩缩肘,向宇文冲胸口猛撞。宇文冲这一抓若然抓下,未必抓得碎他的琵琶骨,但可以将他抓伤。不过给他这么一撞,自己只怕也非受伤不可。宇文冲胜券稳操,不愿和他拼命,连忙缩手变招。
车卫张开了眼睛,说道:“辛贤侄,我已经知道你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以前我错怪你了。今日你为我们父女拼命,车某死了,也感激你。你走吧!”
辛龙生说道:“车老伯,你一世英雄,我不能看着你给宵小所欺,我不走!”
说话之间,他又给宇文冲打了一拳,但宇文冲也给他劈了一掌。虽说他着的这拳沉重得多,但已不像刚才那几次只是挨打了。
车卫说道:“龙生,你听我的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走吧,走吧!”话中之意,不问可知,乃是要辛龙生留着性命,给他报仇了。
宇文冲见辛龙生越战越勇,亦是暗暗吃惊,心里想道:“不错,辛龙生这小子已是练成了车卫的内功心法,今日若然杀不了他,再过几年,我必定被他所杀。”当下一声冷笑,说道:“车卫,你现在才教他逃命,已经迟了!”招数一变,只见四面八方都是宇文冲的影子,把辛龙生的身形,笼罩在他的拳风掌影之中。
车卫叫道:“走乾门,退巽位。玄鸟划砂!”辛龙生怔了一怔,蓦然省起这是车卫教他破解敌招的方法,立即依法施为,虽然还是迟了一点点,给宇文冲一抓抓破他的衣裳,但毕竟还是把宇文冲凌厉的攻势化解了。这一招倘若没有车卫指点,他被撕破的恐怕就不是衣裳而是一大片皮肉了。
车卫接连指点几招,辛龙生渐渐和对方扳成了平手。宇文冲大怒喝道:“你这老贼,我先毙了你!”托地跳出圈子,放开辛龙生,直奔车卫。
辛龙生大喝一声,猛扑上去,这一招没有车卫指点,给宇文冲反手一掌,将他摔了一个筋斗。
车卫心头一凉,暗自叫道:“糟了,糟了!”他自己早把性命置之度外,担心的是辛龙生给宇文冲这么重重一摔,只怕伤得不轻。一受重伤,那就要想逃跑也不能了。
宇文冲哈哈笑道:“好小子,你自身难保,还敢保这老贼?回头我再来收拾你!”
哪知话声未了,他已走到车卫跟前,只觉背后劲风飒然,辛龙生又扑来了。宇文冲大怒道:“你这小子当真不怕死吗?”
辛龙生道:“不错,我就是不怕死!”双掌一交,辛龙生斜跃两步,宇文冲也是身形一晃,几乎跌倒。原来辛龙生过了这许多时候,功力已是渐渐恢复,虽然他摔了好几跤,但彼消此长,还是比初上来的时候,更见精神,没有车卫的指点,也差不多可以和宇文冲打成平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