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霆说道:“惭愧得很,我只知道韩家是洛阳城里的大富户,后来才知道是韩大维,否则我也不会不自量力,替他保镖了。”
安达说道:“她的夫婿是什么人,你也不知道么?”
孟霆说道:“我只受托护送那位韩姑娘到扬州去,她的丈夫是什么人,我就管不着了。”
安达说道:“那么你现在总该知道他们夫妇的情况吧?”
孟霆说道:“你这话说得倒是有点奇怪了,为什么我一定会知道呢?”
安达笑道:“你替谷啸风把他的妻子送上门来,他们夫妇还能不感激你的恩德,和你结成好友么?”
孟霆苦笑道:“我那次的事情,还能瞒得过你老哥子吗?我根本就没有把新娘子送到扬州,半路就出事了,刚好是你们来过之后的第二天。”
安达说道:“我也听得人家说了,听说劫‘镖’的是百花谷奚家的大小姐?”
孟霆说道:“是呀,所以我根本没有见到谷啸风,焉能和他结为朋友?”
安达说道:“不过我又听说那位奚大小姐早已把新娘子送回去了,她们只是好朋友闹着玩的。你那次虽然在奚玉瑾手里吃了亏,但对托你保镖的韩家父女来说,却也不算是有辱使命。所以,我以为无论如何,你总应该比我们多知道一点他们的消息。”
孟霆说道:“实不相瞒,那次我未能把新娘子送到扬州,根本就没脸去见韩大维。这两年我一直都在大都,对他们的消息真是一无所知。”
“程老狼”冷冷说道:“我倒听说谷啸风这小子已经到了江南,他现在是帮文逸凡组织什么义军,想要和金国对敌呢!”
谷啸风混在人丛之中偷听,听到这里,暗暗好笑,心里想道:“你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如今我就在你的眼前,你却不知。”
“程老狼”又道:“听说那位准新娘子韩佩瑛如今也是在金鸡岭蓬莱魔女那儿,和她的未婚夫婿谷啸风一样,同样是要和大金国作对!这事孟老镖头你也不知?”
孟霆佯作大吃一惊,说道:“委实不知。我们干镖行的,只要人家付得起镖银我们就替人家保镖的了。至于人家是干什么的,我们可不便过问。”
完颜豪道:“孟老镖头不用多心,我们不是来查究你那次保镖之事。不过,我对这件事情倒也很感兴趣,听说那位新娘子武功惊人,不知她长得怎样?”
“程老狼”道:“长得倒是花容月貌,不过手段却也十分狠辣。我们都曾吃过她的亏呢,安老弟吃的亏比我更大。”
“野狐”安达的一只眼睛就是给韩佩瑛打瞎的,对韩佩瑛自是恨之刺骨,听了这话,怒气冲冲地说道:“哼,这臭丫头要是给我碰到……”“程老狼”道:“碰到了她,你又能怎样?”
安达说道:“请小王爷把这臭丫头赏给我做小老婆。”
大都镖行的领袖马如龙、邓山君等人,听得安达如此肆无忌惮的信口雌黄,都是禁不住眉头一皱。要知韩大维名重武林,乃是他们所尊敬的人,倘若不是因为安达现在的身份是完颜豪的随从的话,他们焉能容得他侮辱韩大维的女儿,恐怕早就要打他的嘴巴了。
完颜豪本来想说几句轻佻说话的,看见众镖头的脸色甚不自然,蓦然一省,想起自己应该保持身份,遂只微微一笑,说道:“只要你降伏得了这个雌儿,我才不管你怎么样呢。”
安达不知已犯众怒,犹自洋洋得意地说道:“好,那就多谢小王爷赏赐了。我现在或许还不是这臭丫头的对手,但有这许多好朋友帮忙,还怕降伏不了她吗。嘿嘿,我一抓住她,就先废了她的武功,叫她服服贴贴,非做我的小老婆不可!”说罢哈哈大笑。
谷啸风在人丛中听得他侮辱自己的未婚妻,几乎气炸了心肺,但一想:“小不忍则乱大谋”,只好暂且忍住。
大都主家招待客人的习惯,在筵席未开之前,是有茶点瓜果之类奉客的。李中柱正在拿着一颗红枣要送进口中,趁着别人不注意,把红枣在鞋底擦了两擦,舒袖一遮,双指一弹,就把那枚红枣弹了出去。
安达正在哈哈大笑,嘴巴还未合拢,只听得“卜”的一声,那枚红枣已是飞入他的口中。安达一声尖叫,牙齿断了一根,人却似着了定身法似的,动也不能一动。嘴巴也还是张得大大的,合拢不来。
李中柱悄悄和谷啸风说道:“我今天出门,在街上不小心踩着驴粪,这枚枣子的滋味,可够他尝的啦。”
谷啸风心里痛快之极,但却也不能不暗暗吃惊。
“李兄,你不怕惹出事吗?咱们不打紧,连累了主人就不好了。”谷啸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