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天这几味菜看中,葱姜辣椒俱全,却别具风味,尤其是那酒,色浅淡绿,入口醇甜,浓香扑鼻。罗菩提知道,这是用苗区野生的青稞所酿,他虽进过好几处村子了,但都比不上这一处的醇厚。他一面品酌,一面试探着搭讪道:“掌柜的,你可真客气,我自从来到云南后,还没尝过这么好的酒莱呢!”
店家讪然笑道:“您夸奖了,听客官的口音是下江人,小的怕厨下弄出来的东西不合您的口味,自己到厨房里胡乱凑合,只是勉强可用而已,实在说不到好上。”
罗菩提还想多问他几句,他却借故走开,去招呼别的客人了。罗菩提见他故意避开,心中愈发见疑,决心要弄个清楚,遂埋头用餐,心中暗自琢磨着将如何进行。
此时正当盛暑,日光炙人。
这所店房虽是木盖瓦披,却也闷热异常。店中的顾客汉蛮俱有,在这种地方自然讲不到礼仪,每个人都脱了上衣,赤了上身,仍是汗流如雨。罗菩提一身青衫早已透了,为了照顾习俗,还是穿在身上,他见大家都光着臂膀,遂也脱了下来,果觉轻松多了。
一壶酒喝掉三分之二,他已微有醉意,忽然店门前一阵马蹄急响,到门口悠然而止,进来了三个十八九岁的女郎,姿色较好,每个人都是薄绸子衣裤,足登蛮靴,腰间还佩着长剑,珠翠绾发,带了一顶遮阳笠。看她们的打扮,似乎是汉家子女,但她们的长相隆鼻深目,则又是蛮家少女,而且细腰平胸大足,不加束缚,也是蛮女样子。
进门后为首的那个女子就叫道:“老刘,早上吩咐你准备的洒菜呢?快些给我们端出来。”
店主连忙赶前恭迎,十分惶恐的说道:“洒菜都准备妥当了,只是没想到三位姑娘这么快就回来了,所以还没有料理,请三位喝口茶,先让小的马上就去料理?”
那女子已经不耐烦了,柳眉一竖,叱道:“混帐东西,我们什么时候回来你料得准吗?”
店主连连躬身认错,然后才道:“姑娘,我指的是炒山鸡必然要趁热吃的,冷了就有腥气,小的已洗刷干净,冰在山泉里,拿出来一炒就行,耽误不了多久。”
另一个女子则笑道:“姐姐,算了吧!往常我们最早也得靠晚才回到这儿,这次特别提早了,也怪不得他。老刘,你快去料理吧,用点心,别象上次一样,手忙脚乱,把鸡都炒老了,那可不能再饶你了。”
店主连声答应着,她们三人才拣了付干净位子坐下。一个店伙计很恭敬地替她们送来了洗脸水与三块很洁白的纱巾,她们也不避忌,挽起袖子露出洁白的臂腕,在水盆中洗手擦脸。
先前那女子吁了一口气道:“真舒服,大热天赶急路真不是味儿,我真想跟在山里一样,把衣服都脱了,凉快一会,只恨这些家伙在这儿碍事。”
另一个少女笑道:“姐姐,要脱就脱好了,何必顾忌他们呢?在山里不一样有男人,这些人敢看我们一眼吗?”
罗菩提对女子一向不多看,因为这三个女子行径特殊,才引起他的注意,因为多看了两眼,没发现其它桌上的事,这时四下一瞥,才见店中的食客不分汉蛮,都悄悄地挪了位子,把背对着她们,不敢移目,而且每个人都把衣服披上了。
他本来觉得有女客在座,赤身露体不象话,但是这三个女子气焰太盛,他倒是有点不甘心了他在中原名列八奇,从没怕过谁,为了礼义,他倒是愿意穿上衣服。但照此刻的情形看来,穿衣服是表示怕她们的,他倒不干了,遂装着没看见,自斟自酌依然如故。
那三个女子中说话的两个年龄较大,这时果然都宽去了大衣,里面竟未着寸缕,隆乳巍然,体态丰满。
第三个最年轻的女郎笑道:“二位姐姐,还是把衣服穿上吧!这里不比山里,到底不太好?”
最长的女郎笑道:“怕什么,这儿的人谁不知道我们。”
年幼的女郎道:“万一有个陌生人呢?”
较长的女郎笑道:“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给他一剑就是了!”
年幼的女郎道:“姐姐,山主最忌招摇了,尤其是在这里,严诫生事,她自己都不在附近杀人……”
最长的女人笑道:“那是从前。现在可不同了,云贵两地,谁还敢在她背后多看一眼,你怕事就穿着衣服受罪好了。我们可得凉快凉快,山下可真热,我恨不得连下衣都脱了,跳到水里去泡上一泡才舒服。”
年幼的女郎眼角突然看见坐在房角的罗菩提,忍不住轻噫了一声。
其他两女子背对着他,本来没注意,那一声轻噫,使她们都回过头来。看见了罗菩提后,连衣服都来不及披上,立刻拔出剑,同时跳了过来,两支剑指着罗菩提的胸膛。
最长的女子沉声喝道:“你是什么人,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当着我们的面打赤膊,还敢面对着我们。”
罗菩提见她们的行动迅速,发剑利落,武功底子很佳。心念又是一动,但却没放在心上,淡淡地道:“大家一样花钱吃饭,为什么我该背着你们呢?”
这时那名叫老刘的店主刚刚端了一盆热气腾腾的炒山鸡出来,见状,忙过来陪笑道:
“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