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彻底疑惑了,再不答话。奈何见我皱眉也不再说话,只看着我。蛸一直是少言的个性,我不问自然他也不会说。
一时院子里静默下来,我揉了揉太阳穴整理思绪,手指在信封上划拉。皓熙的动荡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撇除皇甫麟生病前的时间不谈,自她生病以后,内政多由协理大臣掌管,太女在她卧病两年以后死于风寒。而那个黎王爷是三年前到京的。这些事要说没有联系是不可能的。
皇甫麟身体一向很好,突发急症虽也有可能,但若是那黎王爷也在皇宫就不得不让人多想了。指不定就是她下了药的。那可怜早夭的太女的死应该也和她脱不了干系。不过……皇甫麟会察觉不到她的谋逆之心吗?为何要把她召入皇宫,把危险放在身边的确有利于盯梢,可也在拿自己的安危开玩笑,那皇甫麟能当上女皇定然不是个没脑子的。再者,皇甫琥依的失踪太过蹊跷,协理大臣和黎王爷的失踪则更是奇怪了。
我突然有一个猜想。
“蛸,叶子回来一定要即刻通知我。奈何,我有要事该走了,你好好休息。”我收好信立马站起身就往外走。一身玄黑的蛸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虽然想法荒唐,可也不能说没有可行性……现在只要见到皇甫琥依一切就能看清始末了。
一路沉思,回神才发现居然还没有走出院子。我停下脚步,叹了口气慢慢回头。那双微蓝的杏眼紧紧盯着我,樱色的嘴唇紧抿,似乎有话要说。我抽出被他拉住的袖子,微笑,礼貌而疏离:“还有事吗,奈何?”
“我……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气。”他有些局促,长睫毛上下颤动,伴着柔和的日光带着奇异的美感。
“嗯,我知道。还有事吗?”我依旧笑得温和,和对待每一个我遇到的人一样,再无任何特别的情绪。
感觉到我若有若无的抵触,他惊慌的抬起头,忙拉住我的手,语气透着急切,仿佛害怕我即刻走掉:“雅雅,我喜……”
“没什么重要的事我真得走了。”我垂下眼打断他的话,礼貌但有力地拉下他紧握着我的手,退后一步,在他无意识弥漫着哀伤的,如海般干净的眼眸注视下温柔笑道:“奈何,你永远是我的挚友。”
他的眼神黯淡下去,仿佛盛放到极致,一瞬炸开,然后消散的烟火。那似乎抓了满手虚空的五指微微缩紧,似乎在颤抖。
我努力无视他的难过,礼貌地退出院子,最后看见的,是他几乎快要落泪的红眼眶。
作孽啊⊙﹏⊙又一个失足少年。话说他们都是怎么想的?我这副皮相的确是好,可也没真到倾世的地步让人一见倾心二见钟情三见非君不行啊,一个两个大好青(少)年都喜欢男的是闹哪样?还要不要愉快的传宗接代延续香火了?左梓翎他游云野鹤似的脑回路跟别人不一样很正常,洛晨他仙人一样抠鼻屎都能抠出风情来就不存在问题了【喂!】,奈何又是搭错了哪根筋?难道他是觉得自己太像女生了所以潜意识里以为自己应该喜欢男生?【︶︿︶为可怜的奈何酱点蜡……陆雅墨脑补无敌……】
好险打断遁走了,不然被他告白,再来一次亲亲摸摸……啧啧啧……我的节操立刻就会如草泥马一样奔驰远走,欢腾地蹦跶着蹄子再也回不来了……
早日入正道才是真啊骚年。
我叹了口气,有种自家孩子步入青春期的苦恼。【带入感不要太强啊喂!】
好不容易拦到一个宫仆,我摆脱路痴状态以后就快速回房。一到房间坐下我就把信拆开,只看了开头两句就整个人都不好了。
“山水虽美,然离家千里。数月不见本君甚是挂念,小雅该回来了吧。”
我没有想到写信的会是赵谨,更没有想到她会把信送到奈何手里。可是为什么呢?奈何说这封信是三月前送来的,而那之后莫闲出现又让我远离。按照莫闲的话,赵谨应该最不希望我回去才对。难道……她有什么别的意思?
我接着看下去,最后已是满头黑线。
神马叫“火自心起,本君念你怀中体温”?
神马叫“素来薄幸,一日不见却思君甚深”?
神马叫“归人未来,偌大宫门再无温情”?
神马叫“来人非你,言语句句深伤人心”?
神马叫“任性小子,不识本君思郎意切”?
神马叫“乌鸟私情,化作心头百般愿念”?
神马叫“盏杯琼浆,遥想点你朱唇深尝”?
神马又叫“放眼天下,唯你一人,倾覆江山如画又有谁能言罢”????!
妈蛋?!这妥妥的是一封极露骨的情书好伐!你丫是忘记曾经是谁过河拆桥了?忘记是谁一心置我于死地了?女人是善变,可你那18000的频率也略超人了吧?大姐你绝逼是精分人群中的佼佼者吧?吧?吧?!
这满心抑郁特想一鞋底盖过去的感觉还真是熟悉。
我咬牙切齿挠了半天墙,最后终于算是恶心回来。捡起掉了满地的鸡皮疙瘩,我缩回椅子上继续残害眼细胞。
赵谨那厮的确是会做出这种恶心人的事,不过要说只为单纯的恶心而恶心就显然不是她的作风了。果然,片刻后我就发现了她的意思。
“火速归来,任务暂放。”
…………又藏头…………
这是个怎样被神丢弃的可悲世界额……你丫卖弄才华就不会找找别的方法吗?
好吧,不会。
我深吸一口气,使劲把信摔在桌上,踹出一脚破口大骂:“我去你妈的火速!劳资是你想要就要想丢就丢的棋子吗?尼玛别以为我不反抗就是软柿子!信不信我拿块板砖直接让你化身女性卡西莫多?你是喝了几斤墨水才腹黑成这样的?你这样子欠抽你妈妈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