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我回家的话,会天天想你的。”
小兽把螃蟹壳放在面前,玩它的大钳子,哼哼地问:“九雅不喜欢我了吗?”
“一般吧。”九雅说。
“要是我们以后也在一起,九雅也不喜欢我了吗?”
“恩。”九雅狠着心说。
小兽马上瘪了嘴巴,呆了半晌没见九雅回头看它,呐呐又道:“要是我跟九雅一起走,那九雅喜不喜欢我啊?我可以悄悄和九雅一起走,爹爹反正也不在。”
九雅不太相信,定了定神,问:“小乖,真的吗?你要带我走啊?”
小兽看她那么高兴,有点不好意思起来,抓了抓头点点脑袋:“恩。”又道,“不过我不喜欢夫墨,我们两个在一起,不要他了好不好?”
九雅有点不愿意,出去了她最想找的就是夫墨呢。于是迟疑了,本来想骗骗小兽得了,到时还是和夫墨在一起,可是夫墨对小兽一点也不好啊,喜欢打它凶它,那时要怎么办呢?
可是不和夫墨在一起又能去哪里?因为和夫墨一起见识了许多的东西,她已经不是以前的小丫头九雅了,她现在也有很多值钱的东西(三大包,九雅要走的时候,这是必备行李,不然竹子会怀疑她没这些东西宁可不走),去过很多的地方,连豪华奢侈的水晶宫也住过,要是回去了,就是叫她去皇宫去住她也不会有什么太激动的想法了。
小兽巴在她身边,眼巴巴等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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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墨自那一天过后,又昏了半日,醒来后背靠青松,眼眺远方,有些失神。
遥远的天空,有什么慢慢靠近,开始只是黄豆般大小,渐行渐近,有了轮廓,原来是一辆青纱小轿,由八个灰衣女子扛着,仿佛自那飘渺虚空而来。那八个灰衣女子身手必是极好的,这在空中不似平地,出气吸气都要完全一致,这远远踏空而行,更是修为一流。
夫墨看着,不禁唇现微笑,摇了摇头。
那青纱小轿高高越过黄海水墙,悠悠降到山颠,早有崂山各位掌事的前去迎接,说起来,天下三大道家盛殿,崂山算一处,这天咎宫也算一处,如今崂山正是风雨飘摇之际,天咎宫派人前来,虽然帮助不大,却是情暖人心。
小轿放倒,掀起门帘。
一只纤细雪白的手伸了出来,众人看了,只在心里微微地叹:这是谁啊?只见着那手就不由得遐想那人模样,应是什么样什么样的女子……及至人出来了,众人都吸着凉气,虽然心里都有个想法,也没想着那人竟能美成这样……只觉得这湿气洇饶荒草遍生的山顶,忽然就成了明亮华丽的宫宇,就有那么一股流光华彩,直照到人心里去。
那女子就是梵迦了。她出门穿的是一身青衣,衣领衣袖上绣着雪白图纹,是远古的图腾文字;手捧一只白胎红花瓶,足有半人大小。那青白的衣衫颜色加上这明媚的红色,千般容颜万种风姿,依依走到崂山掌门前,一一见过各位。她是天咎宫主,地位尊崇,这次竟亲自来见,崂山上各人无不面上有光,何况她那般绝色,只是看着,也能忘忧。
崂山顶上也说不上什么招待,毕竟是连间避雨遮风的小蓬都没有,与各位大师叙说一番,便自说着休息一会,由八仆护着离开。
梵迦一路上秀目四望,到处找夫墨。夫墨没见到,倒是看见落华了。
落华早见着梵迦了,那时在天咎的想法又冒了出来。她自幼远离凡世生长,虽然貌丑,许多时候也不以为意,只是在这个女子面前,总是能感觉到自卑和羡慕妒忌。
“落华姑娘。”梵迦马上唤她。
落华用最落落大方的姿态迎向她,含笑伸手一指:“宫主这边走,大哥在树下看风景呢,他伤重,没能出来迎接您。”
“不妨事。”梵迦笑道,上前和她同行,“带我去吧。”
两人这一走,跟随的倒有大半。人群里一个白衣的姑娘,面若冰霜,肩上坐着一个小巧的红衣小花仙,冷冷盯着落华远去,眼一转,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也要跟去,哼了一声,上前拉了他一把:“大师兄,往哪里去?”
“啊,白师妹。”那青年笑笑,伸手捏捏小花仙的脸,“小百合长胖了不少。”
小百合直冲他笑。被白衣姑娘打回手去,肃然问道:“下面有消息了吗?”
那水墙之外根本出不去,小师妹却一味要他出去找人,这人估计是死透了,怕是尸体都顺着水进了海,他上哪里去找?只能拿话哄着她。
“还没有呢!”他扶着她日渐消瘦的肩,看着她尖细的下巴,心里不由十分怜惜,刚才见了梵迦而生的别心,慢慢就灭了,“师妹,你要看开些,何况李师弟以前,你也知道,他是对谁都一个样……后面还有一辈子,别……”
“知道了。”白清泠不露声色滑出他的手臂,走了几步又回头一笑,“师兄陪我走走吧。”
九雅趴在小兽的背上,看它游得十分起劲,不禁心疼地摸它的脑袋揉它的耳朵:“小乖别游急了,等会就游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