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打下去,夫墨的身子就越加灵活小巧,手上剑光万道,每一转折都有银色波澜伴体。
终于夫墨瞄准空隙,剑气扫过它的头颅,而它无力躲闪,一道血红长伤立刻浮上面颊,激得木神大吼一声倒退两步,站住后一抹脸,见着血后还是不太相信的模样。
“你太狂妄,该死。”木神扬头长啸,山体微颤,又有碎雪滚落山头。天空有什么黑云溯着木神的啸声远远飘来。
夫墨一招得手,当即弃了长剑,祭出更厉害的脉剑,只见那剑形如飞缎,如人心意可长可短可粗可细。只是剑虽好,又是神兵,却非如今的夫墨能随心驾御的。不过它威力强大,每一出手便有喝喝威声,稍沾一处,便是皮开肉裂;即使是被它的剑风扫过,威如木神也得留下一道血痕。
夫墨身在半空,比木神的头颅还站得高。那剑在他手中飞转,看起来只如一场剑舞,其实人极费力,红衣尽湿,发稍带水。不过也只有这神兵能杀神。
木神受了这几击,早已是恼羞成怒,不过它一意要守护天桑,不论如何只盘旋在它周围。那剑风扫过皮肤,疼痛的决不只是表面看起来的点点伤痕。不过黑云已近,它心稍定,一举爪就要远远吸来云上兵器,被夫墨一剑打断手心吸力,翻身就要飞上云上。
其实那黑云只是木神座下黑雕,是当今天下翅羽最宽大的一只雕,受了木神的神气得以早日成妖,做它胯下坐骑。这时见那红衣少年持一神兵靠近,早已吓得飞不动,生怕他一剑过来取命。在那样的兵器下面,它小小一妖哪里有反抗之力?
木神岂容他靠近?这一场打斗它一直隐忍不发,只一味躲闪,若不是要护这一千年扎根,一千年生长,开尽千年的花期才生一果的天桑,它早就起身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了。它从身上拔下几根硬毛,逆风一掷,朝夫墨而去。
那毛发在空中微微打旋,隐隐有金石破空之音。被夫墨身后的神剑一并抹了去。
随即又有毛针似漫天花雨,左右上下包抄而去。
夫墨不得已停住,挥剑去挡,偶有一针两针落到实处,透体而过,去势不减。一人一兽似乎都没有知觉,木神半身染血,夫墨身上被穿了十多个透眼,虽说都是毛针,却也是各处飙血,不过被红衣掩住了。
夫墨微微扯起嘴角,笑了一笑。他最爱势均力敌的打斗,若是撇去九雅的死不算,这倒真是绝好的对手。
木神同样拿不到兵器,那黑雕围山打转,却无论如何不敢靠近。
“你还能支持多久?”木神睥睨他,不屑地说道。夫墨一身神兵,纵使赢了也得不到它的服输。
夫墨的确是气喘吁吁,这神兵不要说用,只是拿在手里不动都要耗他元气,能挺多久倒还真是说不准。面上没露什么,忽地一剑扫去,正劈上它的肩,唰地削了好大一片肉下来,跟着神兵甩飞开来,直落下山头去。
“嗷~~~”木神狂怒,没料到这小子如此无耻,当即被那怒气支使,一跃而上云头,喷出的神火逼得夫墨无力为继,只得倒栽而下避其锋芒,半空中一个翻身旋,长剑转向去袭天桑。要除了这魔物!剑还离得甚远,就被木神飞扑而上一脚踢开。
好不容易木神离开天桑,夫墨怎么会放弃这大好时机?拼了命也要除它,一身玄功使到最高,衣衫飞舞剑如虹,目标指定天桑。木神视它如命,中间被逼得慌不择路时竟伸手握剑身,阻它行势,至于它的爪掌如何?……空气里满是那烤肉的味道。
“木神,你想上圣山?”这样一来夫墨倒悠闲,虽杀它不得,也伤天桑不得,却让它极不好过。这神兵之伤,没圣山灵药医治,将一直不愈;就算是神兽,回去至少要调息五十年方好。
“唔……”木神被打得难堪,已是一脸悲愤。
“原来这雪山之上也出灵物,竟长出一朵天桑。”夫墨越发的气定神闲,手下更狠几分,心里暗自思索要如何对付它:杀它,自然是不可能!它带着一身木元素,若是身死,必元素失调天下大乱;可若让它活着,夫墨想到被大雪覆顶的九雅又一心的愤懑。倒底该如何是好?
九雅已死,夫墨的心冷静大半,自然不会再像最初,只一心一意想杀它报仇。
“为什么想去圣山?”
“……”
夫墨冷冷笑着:“我就在圣山长大,没有我不知道的,想去看什么,可以问我。”只求它分心。
“……”
夫墨的长剑又给它几下重的,自己却也渐渐失了力气,握剑的手开始发抖。
木神的扁嘴开始上扬:“哼。”若不是要护卫天桑,哪里会在这里挨这少年的打?不过这也足以让它丢尽面子,伤好之前是绝对不会再出山的了。
看准少年已是穷弩之末,它的毛针又漫天飞舞,少年已无力把剑舞得水泼不进,不知有多少针身透体而过,堪堪就要向后栽倒。神兽算好时机,巨大的身子一跃而上,像野兽捕食要将他撕成碎片。
少年大笑一声,喷一口血,掷剑出手,那剑有灵性,弯着身子跃过木神,直刺向天桑。
“不!”木神刹住身子,双手托住剑身,想要止住它的去势,但哪里能够?它巨大的身体被剑拖着龟行数步,不得以翻身上前,拿自己的身体挡住,直到剑身末体才用神兽血解了夫墨的最后一剑。
夫墨几站不住,半膝跪坐,见木神被神剑定住,仰面大笑。
“笑什么?我不会死。”木神缓缓站起,“担心你自己吧,这就送你上西天,你的元神我也不会留下半点,等着魂飞魄散吧。”
夫墨一手支着身体,面上还是含笑,回头望,身后不远就是绝壁:“看看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