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墨原不是个话多的人,落华也不是无事就能找事说的人。沉默下来后就一阵安静,夫墨自闭眸调息去了,只留下端正无欲的脸庞。
九雅睡得正好,小兽皮厚毛多,把她一围一拥就十分暖和,露在外面的一截却感觉到丝丝冷风。好奇怪!
这里虽然冷,但并不透风的。
小兽早一步睁开眼睛,转着脑袋看,可是到处都是一样,还是黑蒙蒙里透着点白光。九雅随即醒来,在它怀里一点点探出脑袋,怕一下出来受寒。
“是不是有风啊?”小兽问她。
九雅不知道,伸一只手出去探,手冷得一缩,薄袖却微微拂了一拂。“哪里来的风?”
小兽摇头,表示不知道。
“是不是前面有什么洞?”九雅猜测着,站起来跳了几下,把身子捂得暖和了才停,“走,看看去。”
小兽的脚好了不少,但行走仍费力,一跛一跛的。多数时候都是九雅背它。
走了许久,顺着那些只容一人或弯腰或爬而过的狭小悠长洞穴,她们渐渐感受到那风,越来越大的风,灌进洞穴深处……
“前面有什么呢?”小兽揪她的袖子,有点害怕一样。
九雅摇头:“看看去。”这里已是绝境,还有什么怕的?
但越望前去,就越感觉到那风大刺面,更有亮光指引道路。
小兽固执地要走在她前面,过一个窄洞时差点卡在里面了,九雅好歹才硬扳下卡身的一块山石。两人走走歇歇,花了半天工夫才走到那处光明飞雪处:有个一人多宽的一个雪洞,从外直透到山石处,还悬有两三根挖洞时的布带。在那里,可以清楚看见,外面风雪漫天,浑浑然不见天日。
九雅和小兽被震惊得呆住,许久小兽才一把搂住九雅:“啊,九雅!”
九雅回抱住它,脸上笑开了花:“我们可以出去了。”
“那……九雅,我们出去了,去不去我家啊?”小兽边系带子边期盼地问。
“去。”九雅斩钉截铁地说。
“恩。”小兽系好带子,开心地上前搂住九雅,“九雅,我会飞哦,我带你出去。”
其实它只会跳一截悬浮在空,要再有借力的地方才能再跳再飞,不过那雪洞并不深,不过半丈距离,一跳而上后巴着坚硬的冰层,慢慢就爬上去了。
夫墨出门时,一身伤好了大半。这次走时身边跟着两个人,都是翩翩少年郎,落华也是身姿卓绝的少女,一路上瞩目的人无数。只是夫墨行走匆匆,一路不曾歇息。
因为他为九雅算过一卦,卦象出乎他的意料,并不是已死之象,不由让人疑惑。
行至前苍,这里是离雪山最近的小镇,门户人家不多,大都是木头泥巴屋,外面一圈简陋篱笆。城极小,贯穿的大路上也不过百多户人家,没有城墙驻兵。
夫墨猛地拉住缰绳,脸上是不信地惊疑,他四下顾望一番,目光最后定在西北方,翻身下马,丢了缰绳便循迹飞快而去。马上的落华和李少白对望一眼,各不知情,跟着下马。
一户人家跟前,一身形巨大的碧色灵兽横抱着一衣衫褴褛的红衣人,挨在角落里打瞌睡。她们一身风尘泥污,各处都是糊的稀泥,辩不清模样。周围有赤脚的孩童,或隐在草堆里,或拿根木棍去戳,或丢着小石头儿,小兽烦不胜烦,又困得睁不开眼,有什么打在身上了,就哼哼一声,也没觉得多疼,依旧垂着眼皮,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瞌睡。
它怀里的少女,双颊通红,气息不畅,眼见就是得了厉害的风寒。
夫墨行到它面前,那冷冽的气势才惊醒了小兽,一个抬头看见是他,心里凉了一半,不由抱紧九雅瑟缩了一番。夫墨盯了它一会,伸出手来。
小兽被他气势所折,只得把九雅放他的臂弯中,自己站起来,腿还站不直,只能扶墙垂头挨着。
夫墨抱着九雅,见她一身的脏衣污泥,竟不以为意,唇边不由就泛起一笑,目光温存:“你倒是命大。”当下抱着她回身走了。
当夜就在前苍住下了。
九雅换过衣衫,请了大夫,又得落华亲自照料,次日清早就缓过劲,睁开眼。
睁眼见的第一个人就是夫墨。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