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月道:“那真是好人家,好父母,出好子弟,这也是贵县那位父母官的福报,真是为贵县争了大光采了。”
斯文客人连点头:“好人家,好父母,出好子弟,本县这位好父母官的福报,兄台说得好,兄台说得好。”
不但他连点头,在座的客人都连点头,显然都听见了,也可见这位县太爷多得人心。
关山月道:“好说。”
斯文客人道:“兄台不知道,更难得的是,这位孝廉公跟他的尊翁一样,平易近人,一点架子也没有:只要有人求见,只要以文相会,不论本县人、外地人,不论什么时候,他都见。”
关山月道:“这倒真是难得,该拜见拜见,瞻仰瞻仰。”
斯文客人道:“真该,兄台绝对不虚此行,只是,兄台得不急着走才行。”
关山月道:“这是说……”
斯文客人道:“远近慕名来的人多,都排了队了,得照顺序,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轮到。”
关山月道:“是么?”
斯文客人道:“兄台去看看就知道了。”
关山月道:“那更该拜见,更该瞻仰了,能见这么一位孝廉公,就是多留两天又何妨?”
斯文客人道:“担保兄台值得。”
关山月道:“阁下想必见过了。”
斯文客人道:“见过了,是荣宠,也是福缘,足慰平生了。”
还真是把那位孝廉公捧上了天了。
只是,从在座这些茶客的表情、神色看,斯文客人所言不虚。
看斯文客人的穿着打扮,言谈举止,他是位文人,绝不会错。
那么,“文人相轻,自古皆然”,这句话要改写了。
话又说回来了,自古皆然,相轻的文人都这么推祟那位孝廉公,就足证那位孝廉公,确实有让文人不能,也不敢相轻之处,而且也确实有不但不能、不敢相轻,反而这么推崇的地方。
关山月道:“但不知道何处求见这位孝廉公?”
斯文客人道:“离县衙不远,有座‘崇文馆’,孝廉公就在那里会见各方来人。”
“崇文馆”,是个会见文人的地方。
本来嘛!斯文客人说了,“以文相会”嘛!
伙计送茶来了。
关山月道:“我这就去排队去。”
好在他并不是来喝茶的,付了茶资走了,往外走,还听在座的茶客你一言,我一语:“兄台这一趟到本地来,是来对了!”“兄台绝对不虚此行!”“万一得多留两天,也担保绝对值得。”
关山月没来过“鄱阳县”,人生地不熟,可是县衙好打听,也不难找,没一会儿就看见县衙了,看见县衙也就看见“崇文馆”了。
真的,“崇文馆”离县衙不远,隔有几十丈,而且,“崇文馆”还近些,还没到县衙,就先到“崇文馆”了。
看见“崇文馆”了,可没见“崇文馆”门口有排队的人。
怎么回事?是那斯文客人夸大其词,还是关山月运气好,今天没人来见?
都不是!
等到了门口才知道!
“崇文馆”两扇大门开着,进了门是院子,院于不算大,已经挤满人了。
敢请是在院子里排队,难怪门外看不见了。
虽然挤满了人,好在都有位子坐,十几条长板凳摆得整整齐齐。
那位孝廉公真不错,知道体恤人,这也是理,是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