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淡淡道:“三姐在吗,给崔公添茶,消一消火气。”
王绯闻言又是风风火火的出现了,刚刚的场景她全都收入眼底,心中简直愤怒难言,这个家伙居然敢来侮辱自家阿兄,甚至是打整个河东王氏的脸,她作为河东王氏的一份子,定然是要好好报复的,别以为她这小娘子会有王维那种养气功夫。
所以她毛毛糙糙的给崔珀倒水,然后“一不小心”将滚烫的茶水翻在了崔珀身上,烫的这厮像杀猪般叫了起来,那华贵的衣衫毁了大半,其模样更是斯文扫地,让人冷峻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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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取字摩诘
() 崔氏轻描淡写的训斥了自家女儿两句,说她真是毛手毛脚的,并准备罚她的例钱,可谓做足了样子。
崔珀怒得青经暴突,只是拂袖而去,并冷冷的丢下一句:“哼,河东王氏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告诉你这贱……看上我这侄女的可是太原王氏本家的王守一,那可是当今国丈王仁皎的儿子!等着吧!”
又是王仁皎!王维这时心中终于被激起了怒火,但神情依旧淡然,却已然下定决心要除掉这个所谓的国丈,无论用何种手段。而这崔珀也绝对要狠狠的教训一番,他竟敢侮辱自己的母亲。
崔珀是狼狈的离去的,但他的话,还是给整个河东王氏都造成了很大的压力,尤其是在整个河东王氏没有主心骨的时候。
不过崔氏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她那永远平淡的模样,总给人一种强大的感觉,刚刚虽然她惩罚了王绯,但等到客人一走,她却又很亲昵的摸了摸自家女儿的头,给了她一个女神一般的微笑,让王绯觉得自己刚刚做的事情值了。
然后崔氏又对王维说道:“大哥,你跟我来一下,阿母有事要交代。”
而崔璎珞这时也来到王绯面前,极其诚恳的感谢道:“绯绯,刚刚真是多谢了。”
王绯闻言,脸上有些微红,她其实还是把崔璎珞当成是自己最大的对手,可刚刚看到别人以那种方式来逼迫崔璎珞顺带侮辱王家时,她却毫无芥蒂的站了出来,由此可见,在大是大非之上,王绯还是很分得清的。
崔璎珞用余光瞥了王维离去的方向一眼,终于忍不住哼哼道:“绯绯你可比某些人像个男子汉,人家都欺上门来了,自然要好好踩回去,可某些人为了维护自己的形象,跟个乖孙子似的!”
王绯听到她又说阿兄的坏话,只是忍不住反驳道:“不许你说阿兄的坏话,阿兄是河东王氏的长子,肯定是要注意形象的,要不然整个河东王氏的名声都要坏了,况且阿兄颇有智计,一定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崔璎珞撇了撇嘴,知道王绯说的话其实很正确,但她还是有些不爽,尤其想到刚刚王维那神情平淡的样子,连看都没看她几眼,这让她心里产生了一种焦虑——他好像真的一点都不在乎自己?
崔璎珞将这个让自己莫名焦虑的想法抛到一边,并用“反正我也一点都不在乎他”的想法安慰自己,她还强自微笑的调侃王绯道:“绯绯你怎么能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以后若是嫁不出去怎么办?”
听到嫁人这件事,王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宁愿一辈子待在王家,也不愿嫁人,若是嫁了一个像刚刚那个家伙一样的混蛋,那还要不要人活了?
所以王绯鼓起腮帮,无比坚定的说道:“我才不要嫁人呢,宁愿出家当女冠,也不嫁人!”
崔璎珞看到王绯这样,只当王绯还小,xìng子跳脱,却不知王绯心里在说,要嫁我也只嫁给阿兄一人!
后院,王维恭敬的侍奉在崔氏身旁,一副极其孝顺的模样,却听崔氏淡淡道:“刚刚你做得很好,身为rì后的王氏家主,当沉稳冷静,喜怒不形于sè,即便再愤怒,也要压制,等到实力强大了,再将怒火爆发。”
王维轻轻点头,他并不是那种热血无脑的少年,两世灵魂融合的他,虽然年纪并不算老,但总比一般同龄人要成熟,他深知如今河东王氏危机四伏,正是低调之时,唯有真正斗倒那个王仁皎,才能暂时松一口气。
而最关键的是,他现在没有一个官身,仅仅只是个太学生而已。
科举,是他唯一的出路,而进士,则是他近期最大的目标,哪怕再艰难,他也要考上。
崔氏对王维的恭顺心里颇为赞赏,只是微微有些遗憾,这孩子看起来有些懦弱无争,也不知他能不能守住这王家的家业,若是有个官身的话,那一切都不是问题,世家大族的人脉,足以保证他官路亨通,但首先是要进入官场,而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若是以前的王维,崔氏的看法定然是不错的,那时的王维确实懦弱,好佛无争,但现在的王维,却有满肚子的yīn谋诡计,还有一颗成为人上人的心,为了向上爬,将那些觊觎家族的人踩在脚底,他需要利用一切。
崔氏有些疲倦的叹了口气,无论她如何装淡定,装太上忘情,心中的担忧还是无时不刻的缠绕着,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早些回京复学吧,阿母也不想给你太多压力,就算考不上进士,也要多结交些同窗好友,rì后也好有个照应。”
说完后,崔氏转身向佛堂行去,背影有些萧瑟,那原本乌黑靓丽的头发,似乎都失去了光泽。
“对了,你今年已经十七了,按理来说应该二十才会给你表字,但如今你父已亡,这个家也该由你做主了,没表字可不行,阿母去向普寂大师求个字,他德高望重,在长安也颇有善缘,rì后若你遇到什么事,可言你与普寂大师的关系莫逆。”崔氏转身又说了一句。
王维看着母亲的背影,握紧了拳头,发誓一定要考上进士,挣个官身。
过了几rì,经过一番准备之后,王维再也没有多作停留,而是拿上行礼,牵着马匹,提着防身的长剑,便上路了,在这个路上常有贼人猛虎饿狼的时代,独自出行不带武器那实在毫无安全感。
这几rì中,崔璎珞先离去了,只是她却问清楚了王维离开的rì子才走,但与王维正在冷战的她,并没有给王维好脸sè看。
而王维也并非怜香惜玉之人,连哄少女的心思都没有,他一直在期待自己这一次的长安之行,比起见证这个朝代最繁华昌盛的都城,在历史上连一点名气都没有留下的崔璎珞,有何重要?
待到王维终于获得自己的表字“摩诘”(取自维摩诘经)之时,他也没有生起太多波澜,因为这是他意料之中的事,融合了本来王维灵活的他,非常清楚若不是历史上那位大名鼎鼎的全才“诗佛”,他也不可能jīng通诗画、古琴、琵琶。而以往写诗的风格便已经有了那一股淡然出尘的味道。
虽然尚未达到“诗中有画,画中有诗”的境界,但经过磨练,一切定然水到渠成。
清晨,王维骑在并不算雄俊的马匹上,回首一望,朝阳初升,使得天空中的白云都染上了金sè,晨曦洒满大地,一派chūn回大地的美好场景,母亲、弟弟、小妹都站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