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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坂被王维那淡淡的目光扫了一眼,只觉得心头一跳,稍稍有些畏惧,因为王维那淡然的目光,给人的压力实在巨大。
偷偷注视着会议的王绯,看到王坂带头起来指责阿兄时,在感到愤愤不平的时候,却又忽然想起当rì兄长对着一张名单勾画的模样,而在那张名单中,王坂的名字旁,赫然被打上了一个红叉。
王绯心中微定,想到阿兄早有准备,便静静地看阿兄如何处理这件事。
未等王维说话,王缙却主动替自家兄长声援道:“族叔何出此言,今rì这会议本就意义重大,可那位长辈却到现在还没来,我兄长问一句,难道还有错?”
王坂冷哼一声,道:“再怎么样,作为一个小辈,也不能直呼长辈姓名。”
王缙被王坂说得有些无语反驳,他并没有意料到原本应该只是走个形式的会议,会变得这般复杂。
单纯的王缙,本来觉得族中成员应该是一条心的,都会像他这样崇敬兄长,毫不犹豫地奉兄长为家主……可是现在他才发觉,自己还是想的太简单了。”
王维平静地将家族信物拿了出来,淡淡道:“母亲已将家主之位交给了我,我为家主,自可随意直呼族员姓名。”
王坂冷笑道:“不过是有了家族信物,就真的以为可以成为家主了?我反正是不承认你这种没大没小的毛头小子为家主的,好了,我在这里提议,成立河东王氏的长老团,以德高望重的王旬族叔为大长老,掌控家族一切事务。”
王坂的话,让不少颇具野心的族员都蠢蠢yù动,有人甚至直接附和起来,一时之间,王维的家主之位似乎显得岌岌可危。
王坂又大声道:“我看家主之位,这个王维王摩诘无德小辈不该担当,反倒是其弟王缙王夏卿,才德兼备,可为家主。”
王缙听到这话,顿时急忙推辞道:“论起才能,我不及兄长多矣,况且兄长已有官身,而我不过一介布衣,我怎能当这王家的家主?”
王坂心说就是因为王维能力、野心都太强,所以不能当家主,而王缙虽然有才,但骨子里却十分软弱可欺,正好当个傀儡家主。
王维冷眼看着王坂上窜下跳,只是在暗中注视,有哪些原本敬畏他,却又被王坂的话语蛊惑后,倒向王坂的族员,这种首鼠两端的不坚定的族员,他自然是要清理的,可以说,他一直让王坂在这里蹦跶,就是想要将河东王氏的高层清理得更加干净。
一心为了河东王氏的王坦,这时终于忍不住指责王坂道:“简直是乱弹琴,十三郎怎么可能是无德之人,昔rì处廉去世之时,十三郎因为过于因悲成病,而论起才能,十三郎在我王家更是无人可及,我认为十三郎这个家主当之无愧,至于长老团的建立,根本毫无必要!”
王坦的话,让不少发自内心支持王维的少壮成员都纷纷附和,一时之间,声势也不比那些野心分子差。
王维微微点头,王坦这个一心为了家族的族叔,倒确实是个可用之人,在记忆中,王坦与王处廉的关系真的非常不错,曾一直担任王处廉的幕僚,在王处廉去世之后,他也无意官场,而是任劳任怨地坚守河东王氏,在维持王家人心方面,王坦尽了很大的力。
对于王坦的指责,王坂显然不敢像对待小辈王缙那样毫不犹豫地驳斥,毕竟王坦在族中的影响力比他要大。
王坂忍不住觉得有些郁闷,他私下里也曾去探过王坦的口风,问他愿不愿意支持成立长老团,奈何王坦却严词拒绝了,王坂咬牙许诺第二长老的位置,王坦却依旧不为所动。
在王坦看来,什么王旬、王坂之流,加起来都没有王维一个人对家族的作用大,一心为了河东王氏的王坦,自然更看好王维,他并不看重什么资历,只论才能。
而就在局面有些僵持的时候,族中资历最老的王旬终于姗姗来迟,他手里撑着一根做工jīng致的拐杖,上面竟然镶着品质极佳的美玉,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王旬已经满头白发,只不过给人的感觉,却毫无苍老、颓废之感,反而jīng神矍铄、老当益壮,他这种模样,自然能让族员们更加信服。
王旬来这么晚,显然就是端架子而已,他自觉资历在河东王氏中最老,怎么可以按照王维约定的时间来到,这岂不显得他好似真的会认王维为家主?
但在王旬看来,王维这种年纪未到弱冠之年的人来的那个家主,简直就是胡闹!
王旬的的孙女王纤扶着自己的爷爷,不得不说,河东王氏的俊男美女确实很多,王纤人如其名,身材高挑纤细,其容貌与王绯有八分相似,尤其是那双凤眼,仿佛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只是左眼的眼角有一颗泪痣,而且在年龄上,她只比王维小了一岁,算是王维的族妹。
王纤一眼便看到了坐在首位的族兄王维,在她的印象中,自己的这位族兄,从小就在族中非常显眼,无论做什么,几乎都是完美无缺的,让她从小就十分佩服。
而这次从长安回来,王维的又多了一个更加耀眼的新科进士的身份,还在这短短的几天内,强势摧毁了一直与王家作对的崔家,其手腕之狠辣、果决,让人既钦佩,又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