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长!”古在田进门到现在,终于有了开口的机会。
裴道真含笑点头:“来了?坐。”
“这位就是爹在怀庆府收的学生?”
王学洲听到一旁的声音,才扭头看到一个气质不凡的中年男子正站在那里打量他。
李伯给裴道真的背后垫了一个枕头,裴道真这才懒洋洋的坐起半截身子:“怎么?你有意见?”
裴庭没理会亲爹夹枪带棒的语气,他淡淡的说道:“儿子不敢有意见,只是对爹的眼光有些不敢恭维。”
“滚!”
“好的,还请爹不要忘记喝药。”
“滚滚滚!!”
裴道真说完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裴庭准备离开的脚尖一转,抄起一旁的药碗递到了裴道真的嘴边:“您喝药。”
王学洲这才注意到,这么热的天气,老师身上竟然还盖着毯子。
裴道真仰头将药喝了,冲着儿子摆手:“滚吧!”
裴庭也不生气,看了一眼王学洲,扭头就走。
“老师,我都听说了,您身体现在如何了?有没有好些?”
王学洲开门见山,看着裴道真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关切。
裴道真无所谓的笑了起来:“哈哈,想要我的命,我偏不给!我就活着,气死他们!”
说完他又看向王学洲:“你也不用担心,人嘛!早晚一捧黄土,无非是早晚的区别,我反正活到这个岁数也不亏了。”
“裴家不用我担心,但是我收这三个徒弟,别看你年纪最小,我最放心的就是你了。”
“外圆内方,这才是处世之道,你虽然年纪小,但你已经有多所顿悟了,可你那俩师兄!”
裴道真有些激动起来:“老大是个棒槌!一张嘴朝堂内外就没有他不敢得罪的人,怼天怼地怼空气,陛下刚刚登基,别人都不说,就他脑子抽风,谏言让皇上杀了邕王和安王,以儆效尤。”
“现在被打了二十大板,回家闭门思过去了。”
“你二师兄,他···他···他这是要往绝路上走啊!为了一个周家,何需如此!何需如此啊!”
裴道真痛心疾首,喘了一口气才说道:“你二师兄,如今是六亲不认,一条路走到黑了,他手上沾染的人命,数也数不清,一开始我还觉得他是有苦衷,不得不为之,可现在,我却有些看不清了。”
“你如果有机会见到他···罢了,离他远些。”
裴道真一见到自己小徒弟,就控制不住情绪,骂起了自己另外两个逆徒。
古在田心底默念,裴家主说的有理嘛!
这眼光……也是没谁了。
王学洲听的沉了脸:“您别激动,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劝说两位师兄的,您就别操心这些了,安心休养,如果您气不过,我就去把两人给您捆来!让您好好地出出气!”
裴道真听到这里,眼睛一亮,猛地抓着他的手:“说得好!这样,以后你就代为师看着你这俩师兄,如果他们敢走错了路,你就代为师管教他们,该打打,该骂骂!”
王学洲身子一震。
这算什么?
倒反天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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