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街道上车水马龙,偌大的酒楼内却随着这番话寂静无声。
说的那人个子虽矮,但头却仰的高高的,目空一切睥睨对面的一众学子。
二楼上。
许多人凭栏相望,都在看热闹。
其中有三位气度不凡的年轻男子正倚在白石栏杆上,看着下方的人皱眉。
一人微笑摇头:“周兄,你这小跟班语气狂妄,这下子怕是要把北方的学子得罪完了。”
周徽仲不以为意:“虽然难听,但说的都是实话,我就不信你们不是这样想的。”
江南一带历来便是文人墨客的聚集地,那里出了无数钟灵毓秀之人,文风盛行。
又因为经济繁华,那里的人对读书的认可度普遍较高,为人父母的也愿意花大价钱去供孩子读书,和北方成了鲜明的对比。
所以自从大乾开国以来,为了避免朝中大臣全都来自于南方,开国皇帝便定下了分卷取士的传统。
从乡试开始,便是分省定额,会试自然也是如此。
这也就造成了不管江南一带有多少才子,名额就是固定的那些。
为此,那边的学子真是挤破了头去争,竞争激烈卷的自然也厉害,水平当然也随之拔高。
虽说他们打击北方学子也不能让他们南方名额多出来一些,但不影响他们看不上北方学子的水平,和讨厌他们。
凭什么大家都是人,你们水平不如我们,却能跟我们平起平坐?
王学洲听了一点,大约就能明白是为了什么。
这些他能理解,毕竟就算再过几千年,到了后世遇到高考的时候,也一样能听到各个省份大骂不公平的声音。
可贬低他们,说他们北方的不配和他们相提并论,这就过分了。
“你好大的口气!竟然说我们不配跟你们南边的相提并论?这规矩是太祖皇帝定下的,你要是有意见,有本事你去礼部说不平去!我看你敢不敢!”
北方的学子听到他的话,也气炸了,顿时嚷嚷着要带他去礼部找大人们评评理。
南边的学子也不惧,直接喷了回去:“少在这里胡搅蛮缠,如今作诗、对对子,你们都各输一场,现在这是怎样?不想认账了?不行就是不行,说你们就该听着!”
那个矮个的学子指着其中一人说道:“真是好笑,就你们这样的水平,也敢大言不惭的拿你们那儿十四岁的举人和我们江南四才子放在一起谈论名次!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你们那举人,毛长齐了吗?”
被指着的人气的浑身颤抖,他正是王学洲他们在怀庆府的同窗,去年的举人,任颐,字伯年。
“士可杀不可辱!狂悖小人!我不过和同窗正常聊天,说起今年的状元人选,别人谈得,我自然也谈得,提及此事的人多了去了,你怎么不追着他们咬?”
“那不好意思,我就听到了你说的,我就是看不起你们,就是觉得你们名不副实,你奈我何?有本事你就拿你们的文采出来,狠狠的打我的脸。”
矮个学子嚣张至极,指着自己的脸一直往任颐身边凑,把任颐逼得倒退了好几步。
古在田脸色铁青正要上前,王学洲却先他一步走过去,他举起手大喝一声:“文采到了!”
他抡圆了胳膊左右开弓,抽在了那矮个学子的脸上。
对方的脸肉眼可见的五根指头印。
原本正脸红脖子粗争执不休的两边学子,顿时全都呆了。
“你、你敢打人?!”
矮个学子指着王学洲,脸上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王学洲脸上露出一抹殷切的笑容:“兄台怎么样了?爽不爽?如果你要是觉得不够狠的话,我还可以再来。”
说着他又抬起了手,那人倒退两步,恶狠狠的瞪着他:“君子动口不动手!你竟然伸手打人,粗鲁、无耻、卑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