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时好胜心起……”捕梦困惑地抓抓头发。
“我也有责任,我本该阻止你的,但是我真的想要这个杯子很久了……”镇魂侧身用小指从口袋里勾出车钥匙。
将战利品丢入汽车后座之后,他们追随周金文的日常活动路线,继续转战独眼杰克酒吧。午夜的所谓热舞表演时间还没有到,酒吧内的舞台上只有一个五人小乐队演奏着怡人的爵士乐曲'奇·书·网…整。理提。供'。镇魂与捕梦在二楼找了个角落坐下,取出装满周金文先生及其女朋友们合影的相册,人手一册,逐个查对酒吧内的女客。十五分钟过去,捕梦合起手中的相册,镇魂也望着他,两人相对摇头。
服务生端着托盘来到他们桌旁送上饮品,接着将托盘挟回腋下,后退一步鞠躬如仪,有礼地说道:“祝二位愉快。”
镇魂倏地抬起眼光。
是个女声。
服务生身材瘦高,波浪卷长发扎成清爽的马尾,穿着男式制服,若不是声音娇细,险些误认为男孩。细看面孔,很是清丽,且有些熟悉,更重要的是,对视的那一瞬间,镇魂在她瞳孔中捕捉到一丝熟悉的妖异神采。镇魂轻轻按住捕梦的手,捕梦也点头示意。待服务生走远后,捕梦摊开他手上的相册,翻出某页,果然,确是这名女服务生与周金文的合影,抽出照片翻到背面,周金文的标注是:“林依,独眼杰克”,并附有一个电话号码。下面的空白处,同样是周金文的笔迹,以另一种颜色的笔潦草写道:“可怕,可怕”。
“这个林依一定脱不了干系。”镇魂沉吟着说。“妖气隐藏得很好,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
捕梦眼看着镇魂脸上的斗志越烧越高,只好低声嘟囔:“我想多叫一杯咖啡。”
“啊?”
“眼看就要加班到下半夜的劳苦阶级,总有权利要杯咖啡喝吧?”捕梦苦着脸回答。
凌晨四时,捕梦裹紧外套蹲在楼顶天台上,发呆地看着一个漂浮在他头顶的梦境。城市的夜空里,无数的梦像水母一样漂浮游动,大小与内容都大异其趣。他们头顶的这个梦是一个虚幻的泡泡,里面有着各式各样活动的景象,在这个城市里,通常只有捕梦一个人能看见梦的存在。镇魂偶尔也能看到一些,就像捕梦能隐约感受到妖气一样。
“这都是什么啊?”镇魂这回显然是看清楚了这个梦,梦的泡泡里,一只猫跳到杜宾狗的头上,对那只倒霉的狗饱以乱爪,制服了剽悍的大狗之后,那猫从狗的头顶上以高台跳水般优美流畅的动作跃进狗的饭盆,将自己淹没在小山也似的食物中纵情大嚼。镇魂看得兴起,对着右手食指指喃喃念了捕梦教她的几句简单咒语,向那五彩泡泡戟指一戳,泡泡便砰然迸碎,荡然无存。
楼下的民居窗台上,好不容易梦到一顿美餐的野猫突然惊醒,继而向着泛白的天空发出愤怒的嚎叫。
“奇怪,卧室、客厅和厨房里都没有人。”捕梦又向对面的公寓楼探看片刻,放下望远镜。
“有什么奇怪,如果是蝙蝠精的话就倒挂着睡觉,蛇精的话就盘成一团缩在床底呗。白天做人已经够累了,晚上还要老老实实穿上睡衣,喝杯牛奶上床睡觉?那妖魔和人还有什么区别?”
“她进浴室大概有一个小时了。”
“她在浴缸里游泳吗?”春夏之交的破晓时分还是相当寒冷,镇魂用劲地吸着鼻子。
“不知道,以我们目前的位置,只有浴室是看不见的。如果要进去的话就趁现在,天快亮了。”
两人以猫般的轻盈步伐溜下楼,预备向街对面那只名叫“林依”的妖物的住所进发。镇魂一路走一路不知在思忖着什么,到了林依家楼下时,她忽然煞住脚步:“等一下。”转身指向路口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商店:“我去买点中药。”
“艾草和雄黄我都有带,朱砂也够用。”捕梦困惑地说。
“都不是……还是小心一点好,等我五分钟。”镇魂说罢便向路口跑去。回来的时候,也没见她身上多了什么东西,只管把手抄在裤袋里,向捕梦摆头示意:“走吧?”
到了六楼林依的住所门前,捕梦自动自觉面向楼道,用身体遮掩镇魂的行动,镇魂则取出一套精巧的工具,使用其中一件毫无声息地探入锁孔,谨慎转动。十数秒后,锁内轻响一声,镇魂将袖子拉长包住手指,打开大门。
林依的居所是典型的单身公寓,房间分割紧凑,从客厅一眼可以看进不大的卧室和厨房。浴室的门掩着,里面亮着灯,传来“嘀、嘀”的电子声音。
捕梦与镇魂蹑足走近浴室,对视一眼,捕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踹开房门,镇魂同时在他身后飞速画出真火符咒为他掩护。无形的符咒在空气中猎猎燃烧,急速放大爆裂,煞是惊人,一般的妖物早该失去行动能力。然而,捕梦看清浴室内的景象后,不禁呆立在那里。镇魂绕过他,探头一看,也登时惊呆。
房子的其余部分都设计得小巧实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