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只有一碗粥,甜滋滋的,徐冉冉吃了一半就发现在一旁打扫卫生的徐小五时不时往自己身上瞄。
小奶娃小嘴一嘟,不吃了。
徐小五顿时紧张得地也不扫了,“妹妹,你怎么不吃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徐冉冉抬起高傲的小下巴,理直气壮地吩咐道:“这粥不好吃,你帮窝吃了。”
徐小五咽了咽口水。“妹妹吃,不吃等下会饿。”
徐冉冉:“窝有好吃的,才不会饿。”
说着跳下板凳,哒哒哒跑出屋去了。
徐小五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无助地看向在门口前砍柴的徐州桥。
徐州桥笑了笑:“既然妹妹不吃了,你就吃吧,别浪费了。”
徐小五立即高兴地把剩下的粥给吃了。
这个时候,徐小五也才像是个六岁的孩子。
徐州桥叹了口气。
还是太穷了。
等到了大家准备出门的时候,徐一收拾好碗筷,便将送徐冉冉到钱阿婆那让其帮忙照看的事说了。
徐州桥没反对,“顺便带一碗兔肉过去。”
昨天的兔子肉几人都没舍得吃完,原本打算留一半到今天继续做一道红烧兔肉,但几兄弟对徐州桥的决定没有异议——虽然兔肉难得,但钱阿婆可是救过冉冉的,送点肉也不算得什么。
出门的时候,徐冉冉悄咪咪地把昨天剩下那根棒棒糖揣到小肚肚里。
钱阿婆家在晒谷场的东边,没有家人,一把年纪了还兼当着村里的赤脚医生。
听老一辈的人说,阿婆早年和家人逃荒到这边,后来家人去世,就留她一个人独自生活在大河生产队,若不是手里这门技术,生产队也不会让她独住一套泥房。
徐冉冉第一次出来,乌溜溜的大眼睛一直好奇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破旧的房子,到处都是灰扑扑的泥地。时不时遇见村里捡牛粪的孩子,又黑又脏又瘦,相比之下,白净精致的徐冉冉就像年画里的福娃娃,走在路上大家都看呆了。
几个挑着担去打水的媳妇见到糯糯奶奶的徐冉冉,忍不住和徐一打招呼:“徐大,你家冉冉被你们养得可真好!像城里姑娘。”
另一个嘴刁的媳妇羡慕地盯着徐冉冉:“城里姑娘都没有这丫头漂亮。啧啧,徐大,你家怎么养的,可真水灵。”
“是啊徐大,跟我们说说呗,我家招娣每天脏兮兮的,比男娃还皮!”
徐冉冉看着为什么自己叽叽喳喳的几个妇女,也不怕生,大眼睛好奇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清一色的麻花辫,被晒得黝黑的脸,讲话的时候露出的牙齿很白。
徐冉冉第一次知道,原来不是她的便宜爹便宜哥哥穷,而是这里所有人都很穷。
一路上见到的婶子叔伯们,身上穿的就没有一个不打补丁的。就连一一身上都有好几块补丁呢。
相比之下,自己衣服上土土的大红色牡丹花模样,好像……也挺好看?
徐冉冉眼睛乱转,白得像雪的肌肤在红色小衣的衬托下更为透亮白净,灵动的样子简直要萌化在场的所有人。
那嘴刁的媳妇把徐冉冉稀罕得不行,伸手想捏捏小丫头的脸,被徐一侧身挡住了,“娟嫂,我家冉冉怕生,你可别碰,等下哭了可不好哄。”
娟嫂讪讪地收回手,“也没这么娇气吧。”